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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阿于是抬起胳膊用力拍了下他的背,故意问他:“容若大哥呢?”

揆叙被他拍得浑身一颤,扭头瞪了他一眼,说:“你下手不能轻些,我的心都快被你拍出来了。”

阿灵阿朝他一扬眉:“哟,总算是回过神了啊。”

珍珍责怪地剜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他们两心里都慌着呢,别逗他们了。”

揆叙没好气地甩给阿灵阿一个“看看你媳妇”的眼神,一转头同珍珍说话的时候带了三分恭敬。

“大哥已经先走一步,他让我在宫里多留一会儿,等接上攸宁一起回去。”

珍珍关心地问:“有说是什么情形了吗?”

揆叙叹了口气,摇摇头。

车厢里一下子又静默下来。

叶赫那拉氏自打苏克萨哈死后是一蹶不振,多亏了明珠才重新在朝堂里复起。

索尼死后,明珠靠自己的手腕和本事,在朝中先取得了康熙信任。

接着又凭借心态和权势,在朝堂上广织党羽,若不是康熙顾虑到太子有意扶持索家,索额图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可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些“明珠党”们说白了是冲着明珠带给他们的利益来的,无论这个利益是功名还是利禄,如果明珠在这时候突然病倒,趋利而来的人自然会作鸟兽散。

容若和揆叙都还太年轻,不足以挑起这份重担,若明珠此时病倒,这就意味着眼下的朝局要变天了。失势其实并不可怕,可怕是当你失势后,你的对手会不会对你落井下石,赶尽杀绝。

尤其是,河工,明珠倾注了心血十几年的河工,如今还顶着“再议”二字。

就在一片静默中,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明相府邸前,揆叙先跳下车,珍珍在攸宁下车前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我们先不回适安园,这几天就住在南官府胡同我娘家,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只管差人来找我。”

攸宁点点头,搭着揆叙的手下了马车。

攸宁和揆叙成婚后住在明相府的西跨院,原本的东跨院还是容若住,明相夫妻两依旧是住在中路的主院里。

两人进府后急匆匆地赶到主院,刚一进门就瞧见府里的张郎中手里抓了张药方子,满头大汗,急匆匆地往外头走。

揆叙赶紧拦着他,问:“老爷如何?”

张郎中沉着脸,摇了摇头,摞下“不好,不好”四个字就冲了出去。

揆叙这个急性子一听,拉着攸宁就跑进了主屋。

觉罗氏坐在外间的炕上,容若脸色沉重,垂手站在母亲身旁,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身后的碧纱橱紧闭着,里屋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