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住的是一个剪窗花的摊位,所谓“摊位”也就是一张长方形的原木色桌子,上面摆着放着几叠各式剪好的窗花。还有不少窗花用框裱着靠在桌旁,仔细一看是花鸟鱼虫、山水风景、戏剧人物等各色造型都有,每一个都栩栩如生,灵动传神。
摊主是个约莫五十左右的老人,正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子,仔细剪着一块红纸,大约是已经剪到收尾的部分,没一会儿功夫一朵五瓣莲花就诞生了。南方的窗花以“精致”为美,虽是一朵小莲花,但却五脏俱全,中间的瓣上有着今年的生肖,其余的四瓣中间镂空枝叶交缠,整个窗花泛着一股玲珑剔透的味道。
春节贴窗花是古老的习俗,寄托辞旧迎新,接福纳瑞的目的,现在大多数的窗花都是机器统一制作,而老手艺人现场表演手工剪纸,理所当然的吸引了不少人,人群中还偶尔发出“好”的喝彩声。
周海歌也对一幅裱好了的福禄寿胖头娃娃窗花心动了,还没来的及询问价格旁边的一个孕妇就抢了先。
“哎,好眼光,这个福禄寿意味着多子多福多寿,非常适合你,这个如果你诚心想要就150卖给你。”
周海歌听到价格肉痛了一下,没想到孕妇毫不客气地掏了钱,大约也是想讨个好彩头。
“你喜欢这个?”
易伯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周海歌身侧。
周海歌侧身看他:“嗯,觉得很可爱,不过真的好贵啊,而且这个寓意好像不太适合我。”
多子多福多寿,确实更适合一名孕妇。
易伯洋看着摊位若有所思朝,突然神神秘秘的朝周海歌说:“你在这等我一下。”就转身挤出了人群。
周海歌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刚挤开的路就又重新围了上来。
不少人涌在摊位前购买,一位年轻人收钱吆喝,忙的不亦乐乎,而这边老人又开始剪新的窗花,大家也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老人手艺精湛,银色和红色在他指尖飞舞,待他轻轻展开又是一幅疏密有致的窗花。周海歌也跟着人群鼓掌,突然歪头瞥见老人身后不远处的易伯洋,他背对着低头忙碌着什么。
周海歌朝两边的人抱歉,挤了一条路出去。
“你在干嘛?”周海歌踮脚拍他肩膀。
易伯洋正将窗花摊到手心,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
转身看到是周海歌,易伯洋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开口:“手伸出来。”
“?”周海歌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举了出来。
一个掌心大小的胖头娃娃轻轻的躺在了她的手心,娃娃有三分之二是脑袋,小小的身子挤在下面,可爱极了,周海歌心都柔软了:“好可爱啊……”
“我是第一次剪娃娃,不太熟悉。”
“是你剪的?你怎么连剪纸都会!”周海歌惊呼。
易伯洋垂眸低笑:“和爷爷学的。”
易爷爷向来热爱传统艺术,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易伯洋几个月大时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他记事以来,家里里总是有一股浓浓的墨香。爷爷很喜欢写毛笔字,墙上挂满了爷爷的墨宝,过年时的对联都是自己手写,而剪纸则是易爷爷的另一爱好,易伯洋在身边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学到了不少。
周海歌看着掌心里的娃娃,笑得满足,眼里也亮晶晶的:“我真的很喜欢,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