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谦方被当众调侃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对着顾静兰说道:“我等会一定不拖后腿。”孔郎中可是个纯粹的文人,吟诗作对赏牡丹,丹青棋盘踏春色,这些都是样样精通,但打马球仅限于会而已,实在称不上高超。
时于归也不过是调侃一句而已,很快便扭头看向太子和柳文荷,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两位都是高手,等会静兰可要小心了,我们得连手呢。”
柳文荷笑了笑,声音如清泉击水,干净清澈,弯了弯唇角,难得开腔意有所指地说道:“顾侍郎也不差,我看是我得和静兰防着你们。”
时于归大大咧咧地敲了下球杆,得意地说道:“还行还行,你们等会都要小心了。”
她伸手唤来内侍讲明了规则,内侍机灵得很,很快便差人拿了六条三种颜色的带子,又带回了另外一种颜色的旗杆,重新点了一炷香。
期间时于归慢悠悠骑着马踱到顾明朝身侧,两人离得极近,腿并腿挨着,要不是坐在马上,顾明朝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弹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点,时于归满脑子鬼主意,一点也不发觉,只是用球棍勾了勾顾明朝的棍子,笑得宛若小狐狸一般。
“等会只要球在文荷那边就给我抢过来啊,只抢文荷的!不许抢太子哥哥的。”时于归神神秘秘地说着。顾明朝只觉得那股淡淡的幽香顺着说话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慢慢地包裹他全身,唇齿间都是蔷薇露的滋味。
他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听到没有!”公主见他不回答,又见内侍捧着带子跑来,着急地扯着他袖子问道。
顾明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等会太子知道了还不削了他。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太子和柳文荷,柳家不论男女皆上阵杀敌,当年河南道血案除了刚行笄礼的幼女柳南枝及老夫人留在长安城,其余皆长掩与河南道,将军埋骨,过客英风,独留长安城中的孤儿寡母,老夫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之后柳南枝替父镇守河南道,如今生下一女便是柳文荷。
柳老夫人年轻时是名动长安的大美人,据说柳南枝也生的极美,上阵杀敌需面具覆面,相比之下柳文荷的长相便寡淡了些,眉眼都是淡淡的,一股子书卷气。
“你看什么!”时于归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往后仰一下,只见时于归眯着眼,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不准乱看。”
时于归的模样简直和竖起耳朵警惕盯人的小狐狸一模一样,配上她琥珀色的大眼睛,娇娇俏俏。鬼迷心窍的顾明朝觉得有些手痒。
“我可是为你好。”时于归骑马离去的时候,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侧击鼓台上,鼓手重重一擂大鼓,鼓声浑厚,立刻惊醒了场内六人。内侍奉上六条带子,顾明朝和时于归分到红色的带子,他们系在额头,顾静兰和孔谦方的是蓝色,剩下的黄色便是太子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