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尊大佛被请了进来,管家脑袋一蒙,连长丰何时离去都没发觉,只是苦着脸看着顾家兄妹入了大门,向着西院走去。他站在门前站了一会,这才一拍大腿朝东院跑去。
棋盘街住的都是一些落魄门户,他们固执地遵守着最后一丝荣耀尊严,人员流动不算频繁。顾府西面住的便是一户试官人家,家中父子学识不错,皆为举人,只是因为没有什么门路便一直在吏部挂职,做一个试官,一做便是五六年,平日里素来安静,和顾静兰关系还算不错。
是以顾明朝听到隔壁人声嘈杂的时候,以为隔壁是出了什么事情便派葛生出门询问。葛生捧着几枚红鸡蛋,摸着脑袋,又是高兴又是奇怪地说着:“禀郎君是有些事情,不过是好事。”
原来挂职多年的父子几日前竟然同时被吏部圈定,双双入了扬州官职,今日正准备搬家打算去扬州赴职。
“这可真是好事,陈家也算熬出头了。”顾静兰高兴地说着。她连忙让芍药去拿些银子来,又拿出几个药包交予芍药,“听闻南方湿寒,这些药包正好派上用途,这些银子就当是乔迁之喜,让陈家大娘子务必收下。我们邻居一场,多年交情,切莫推辞。”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听说是陈家的屋子也被人买去了,奇了怪了,竟然会有人买这里的屋子。”葛生挠着头说着。
这话虽然不太好听却也是实事,棋盘街占着内城的最后一角,入口巷子狭小偏僻,说是内城的位置但距离四大街八大巷都有些距离,便是上朝也极为不便,但又占着内城的名头,地皮一直极贵。有钱买地的人不会选择这里,没钱的人更是买不起,说是鸡肋也不为过。
“公主何必自降身份去顾府,这些事情叫奴婢们去就好。”车内,立冬疑惑的说着。顾府对于时于归这种身份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大英众多高门大户,贵勋人家,镇远侯府不过是一个破落户,家主宠妾灭妻,府内无正经主母,便是连进宫朝觐的资格都没有。
时于归手中捻着一朵绢花,绢花是时下流行的牡丹样式,色泽鲜艳,花瓣层叠盛开,栩栩如生。她拿着立夏新做出的绢花把玩,闻言露出神神秘秘的笑来,眼角上扬,眼底红痣熠熠生光,眼睛微眯,露出愉悦地神色,这模样可比御花园中的红色小狐狸还要狡猾。
“不可说啊,不可说。”
立春像是想起什么,和时于归对视一眼,捂嘴笑了起来。立冬啊了一声,一脸蒙圈,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
“这里什么都还不错,就是棋盘街入口太小了点,也不知巡防司那边给不给扩建。”立春继续手上的事情,笑说着。
“四大城门过些日子都要修整,多修一些道路想来也无甚么关系。”时于归闻了闻绢花,绢花最后一步便是熏香,做的是牡丹自然熏得是牡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