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主挣脱不得,脸色惨白地听着他把所有事情都倒了出来。

“闻香宴也不是什么制香的,县主旬月举办就是让各家娘子挑选,以便运到径山寺去……啊……公主饶命,县主饶命啊……”

县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把管家踢开。

“胡说八……”

“放肆!”时于归怒斥,长丰当场拔剑架在县主脖子上,人群中发出尖叫,曹海神情大变,跪在地上请求公主开恩。

“好大的胆,我乃圣人亲封的正三品安平县主,父乃舒亲王,食邑七百户,世享殊荣,尔不过一个宫内将军竟然侮辱与我,真是罪该万死。”安平县主对着长丰怒斥道。

时于归抬眉凌厉一扫,琉璃色大眼透露出无限杀意:“是谁好大的胆,不过一个正三品县主竟敢如此和本宫说话,本宫职掌千秋印、代母监管大英凤印,食邑万户,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吃着皇家粮,竟还打着皇家脸,你才是罪该万死。”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是老臣失职,是老臣不会教养女儿,还请公主息怒,网开一面,给老臣身后留个摔盆之人。”刑部大堂内,一人闯破禁军守卫,痛哭流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还跟着曹府八娘子曹文依。

顾明朝眉间一动,来人正是舒亲王,舒亲王如今正得圣宠,这才是安平县主今日敢这么嚣张的原因。

他看向时于归,只见她的眉眼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杀意,面无表情的模样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冷酷。她看着舒亲王跪在自己面前,既没有叫人起身,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带出肃杀的冷意。

“老臣三子都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一女,多年来多加溺爱,导致她尊卑不分,顶撞公主,还请公主恕罪,老臣日后定当严加看管。”

他年纪已大,如今跪在地上哭得涕泪纵横,当真是可怜,安平县主和曹文依也不由哭了起来,三人哭抱在一起。

顾明朝担忧地看着时于归,这事情越到后面越觉得阻碍重重,而时于归背后站着根基不稳的太子,而她还未及笄,年轻稚嫩,消瘦的肩膀在灯光下只留下薄细的阴影。

这次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时于归感受到顾明朝的视线,扭头看向他,目光隔着屏风对视一眼后,竟然露出笑来,手中那块惊堂木在指尖翻转,衬得她手指纤细白皙,她转回视线,淡淡说道:“哭够了吗?”

大堂内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