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娘子秉性至纯,确实有兄之范。”安泽也笑着说道。
顾静兰脸色嫣红, 眼睛发亮, 强压着兴奋的心情, 行礼谢恩。
“两位娘子贵门风范, 家世源远,才貌双全,王太监, 赏。”
王顺义笑眯眯上前,恭敬地对谢凤云和顾静兰行礼说道:“两位娘子这边请。”
顾静兰高高兴兴行礼,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 倒是谢凤云咬着唇一脸不甘心地随着王顺义退下。
出门前,她悄悄回头,却没想到和圣人身边的千秋公主视线撞上。时于归姿态高傲,面色冰冷, 冷漠的眼睛和谢凤云对视,睫毛微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精致眉眼中只露出半盏眸光,只是那倾落下来的视线比冬日的冰河还要冷酷,像是注视着蝼蚁,冷漠不屑。
谢凤云心中一跳,面色发白,跟着王顺义出了大殿,再也不敢回头望去。
惠安帝眯眼看着两人远去,良久之后才收回视线,看向时于归,脸色一沉,把手中的纸张扔到她面前,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看看你写的字。春蚓秋蛇,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看。”
时于归收回视线,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不露半分,听到惠安帝呵斥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写得少怎么了,安师还夸我了呢,再说了,写的多有什么用,不是自己写的,写得再好也没用,治国之道在于行,不在于心。”
一旁的安泽嘴角露出笑来,满意地点点头。世人都道千秋公主任性,学识差,不过安师教导她多年,也算摸得着的她一点性子,学得快,但耐不住性子,偏偏学以致用最为厉害,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哦,你知道。”惠安帝惊讶地说着。
时于归百无聊赖地站着,站姿毫无优雅之态,看得惠安帝又是头疼,只见她嘴角露出不屑笑意:“伤春悲秋,深闺柔肠,写写酸词滥调还可以,谢家家风有害,国策所学之书,大都是男子才能学,哪是谢凤云接触得到的。”
“可温儿国策就写的很好。”惠安帝不知为何突然怀念地说着。
皇后名谢温,出身谢家,是当年执意要嫁进谢家的嫡长女柳南风顶着平妻的名头生下嫡长女。说是嫡不过是看在后来谢温一飞冲天,成了皇后后才在祖祠上定下来的,不然当时谢家也不会把真正的嫡女嫁给当时默默无闻的八皇子。
时于归楞了一下,圣人自皇后死后便再也不会提起她,这是他心口的一道疤,说起来都疼,但时于归却无时无刻能感受到她母后的痕迹。自小就有无数人会在她耳边说起她的母亲,温柔和善,刚毅果断,聪慧大气,生前是帝王心尖上的人,连死后都令圣人念念不忘,惠及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