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子殿下对千秋公主的宠爱,且两人同属一脉,一荣俱荣的情况,东宫众人对于公主问话一向等同于太子,所以时于归一问话,陈黄门便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

“一张是陈书令史的飞鸽传书,一张是王馆生所找之人的问话,还请公主过目。”他上前,递上两张纸。那两张纸不过是薄薄宣纸,时于归紧抿着唇,目光似带火光。

时于归快速扫着两张纸,最后狠狠一拍桌子,琉璃大眼含雪带冰,她怒气冲冲地把纸递还给陈黄门,让他交予太子殿下。

“吃里扒外,狼心狗肺。”时于归气得直骂。上首的时庭瑜看过这两张纸,脸上带出失望。东宫所有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即使有些人是推脱不了的,也会放置一旁,专人看管,只是没想到如此千防万堵,还是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给顾侍郎看看。”

陈黄门接过那两张纸再一次交到顾明朝手中,顾明朝仔细看着,眉间也不由皱起,纸条上把今日东宫异样全都写了出来,连射声军出动的时间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且还给出了明确的目的地——刑部。

“这两人一个是七品下的官职,一个是崇文馆学子,连靠近丽正殿的资格都没有,这事情描述得太过详细了。”顾明朝放下纸条,问出心中疑惑。

能被选上成为入殿议事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且都是别人担保才能获得资格,比如顾明朝便是时于归亲自带来的,东宫规矩森严,内宫内三大内侍个个都是铁腕冷血之人,规矩事项制定得极为严苛,丽正殿和太子寝宫无故不得靠近。这两人连出詹事府和崇文馆都不能被允许,更别说是靠近丽正殿,探听到如此详细的消息。

“今日在偏殿之人有谁和这两人接触过?”时庭瑜垂下眼,冷冷问道。今日这事不过是时庭瑜为防万一,且事关杨家关系重大,怕出了差错,也为了考验他人忠心,特意设计的一出,没想到真被他抓住一些内奸,他心中难过又愤怒。

“詹事府少詹事叶长青回了养思殿便让书令史去找刑部法典来,被他点到的人正是陈书令史,詹事府少詹事官梁倒是没回詹事府,而是去了崇文馆和沈学士碰面,接待他的是王馆生,詹事府司直王芳也去了崇文馆,直接去了左春坊,路上和王馆生聊了几句,之后便去找了花典书,两人在屋内聊天,小内侍怕引起怀疑并没有上前细听,太子詹事陈恳回到养思殿便开始处理政事,之后陈书令史报了案卷去找他。”

陈黄门描述得极为详细,又不掺杂着自己的分析,客观地交代着今日偏殿内和这两人有接触的人,他一说完便低下头不说话。

屋内三人寂静无声,这四人似乎都和这两人扯上关系,但细细想来又没有充足的条件去传达消息,毕竟詹事府和崇文馆是东宫三师十率府中人员最多的两个地方。

“少詹事叶长青为何要找刑部法典?”顾明朝问道。东宫事项可不牵扯到刑部事宜,除非朝堂上有人被牵连,但目前朝堂之上,太子局势稳定,杨家因洛阳之事掩了风头,王家孤掌难鸣也沉寂了许久,所以一对比,少詹事叶长青的举动便格外奇怪。

“詹事府全部事项都是陈恳负责,虽然陈恳也和两人之一有接触,但陈恳跟随东宫多年,且哥哥对他有知遇之恩,且汇报工作时不会是单独两人,我倒是觉得他最没有嫌疑。”时于归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