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及笄说白就是为女子加衣冠,许她以后自有出入宫廷, 许她婚配之事, 但公主自八岁起开始为母代行天之责,衣冠与自由出入早已早早加诸于身,至于婚配之事大概就差临门一脚了, 是以公主对今日盛事兴趣寥寥, 甚至觉得没有昨日去刑部玩来得有趣。

“惠大长公主和静兰还有柳柳她们都来了吗?”时于归打着哈欠问了句。惠大长公主位高权重, 被圣人亲自邀请为公主正宾, 赞者则是公主的陪礼人。

立冬为她净脸,小心地绞着脸,立夏检查着采衣的服饰, 屋内忙碌又安静,所有人皆屏息垂眸。

“来了,太子早早就派人接入宫内了。”立夏回道, 她与一旁二等宫女抖开淄布衣,朱红色锦边用金丝密密绣着,简单又庄严。

“这衣服有点丑。”时于归被这声衣服衣服惊呆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胡说八道, 没个正形。”惠大长公主还没进门就听到时于归胡言乱语,恶狠狠呵斥道。

时于归吐了吐舌头,正襟危坐一本正经说道:“姑姑你怎么来了?”

惠大长公主今日穿得格外隆重,大长公主服饰加诸于身,年逾五十,但头发乌黑如云,腰肢纤细,艳丽华服映得她如贵气不凡,风姿卓越。

“今日身边怎么换了人。”时于归一看到她身边一溜的宫娥黄门,要知道往日惠大长公主后面跟着的可是一水的年轻美男。

惠大长公主被人扶着踏入公主寝殿,闻言,没好气说着:“还不是怕你父皇,你哥哥要吃了我。我不过是送了你两个面首,瞧把他们紧张的。”

太子殿下今日迎她入宫时,那眼神神态知道看到一堆正常不过的宫娥黄门才放松下来,更别说是一早就带着圣人口谕来接人的王顺义,一看到貌美男子就提心吊胆的怂样。

无趣!

惠大长公主接过立夏手中的沉香梳,亲自为她梳头,这本是皇后要做的事情,如今能够的上这个资格的便只剩下惠大长公主了。

“我当年一见你母后就格外喜欢,后来一见你也一样。你和你母亲真是一模一样。”惠大长公主一梳到尾,注视着铜镜中的人,笑说着。

时于归与镜中长公主的目光相触,模糊的镜面中她能看到身后之人怀念的目光。

“哪里一样?我之前偷偷看过画像,好像哥哥像她更多一点。”贤安皇后的画像除了圣人寝殿,大英各处都不得私画或者私藏。时于归年幼时人人都说她与皇后模样如出一辙,可她却一直不知道她母后到底长什么样子。

直到八岁那年她无意闯入圣人寝殿,发现了那副挂在墙面上的巨大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骑在马上,一身大红色圆领袍,腰间一把古朴铁剑,在漫天黄沙中冲着众人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