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感情受挫之外,工作上也受到雇主粗暴的对待,泰勒先生应该早就对老西德尼升起了杀意——这就是他将录音机带上车的原因。”
“他在第一天的时候,就用严厉的态度警告了列车员,给他们留下了下午要按时饮用红酒的深刻印象,但这一天列车的线路根本就没有失灵,泰勒先生这么做,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被影响。”
“泰勒先生跟男爵夫人交谈,并告诉对方,肖恩是一个心灵手巧,善于修理器械的人——否则就没法解释,为什么男爵夫人在发现八音盒坏了之后,就会请肖恩来修理,这位仆人自身的人设是腼腆,而老西德尼又脾气粗暴,再加上男爵夫人第一天只跟秘书聊过,所以这条消息,就是秘书透露给她的。”
“八音盒之所以会损坏,是因为秘书需要将肖恩从喝了红酒的老西德尼身边调走,以便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知道老西德尼在督促自己工作时,会用拐杖敲打阳台门,再加上老西德尼身材矮小,所以他在脚凳上涂了油,又弄松了袖珍阳台上的铁条,希望能让自己的雇主在抡拐杖的时候,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出车外。”
沈画帘轻笑了一声:“这个计划不太周密,所以他还设计了别的陷阱,希望能以通过数量上的优势,来弥补命中方面的不足。”
“比如车厢内吊灯的突然坠落,也同样不是意外。”
“然而泰勒先生没想到,他设计的陷阱,直到最后也没能致雇主于死地,却幸运地为自己报了仇。”
沈画帘付账之余,还给了侍者一些小费,她拿起自己的帽子,在开门的叮铃声中,离开了街角的咖啡店。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里面的人,是刚分别未久的男爵夫人。
沈画帘没看见米勒太太跟老玛莎,她也没问这二位的去向。
“你应该需要我载你一程。”
男爵夫人脸上的刻意妆容都消失了,露出了一张带着生硬棱角的脸,声音也与之前产生了明显的区别。
仿佛所有额外的杂质都被抽走,只剩下单调到无法分辨性别与情绪的冷漠音色。
沈画帘笑:“非常感谢。”她弯腰钻入车厢,然后伸长了腿,舒适地靠在软垫上,打开技能,对着观众们慢悠悠道,“顺便提一个小知识,赫尔墨斯不仅是盗贼的守护者,也是信使邮差之神。”
那封信,此刻已经插上了来自赫尔墨斯的翅膀,飞向它该去的地方。
“假如我猜得没错,男爵夫人应该是‘千面人’,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女作家的行为,倘若后者没有履行自己的义务的话,就会现身补救,否则这个游戏对侦探方的两位未免太不公平,他们没发现反派的身份,任务必然失败,可女作家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后果仅仅是无法完全成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