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便道:“不必惊慌,此乃因着越发接近之故。若是不出预料,想来王道友与黄姑娘 至少王道友当在附近了。”
郑明山闻言大喜,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
然而叶殊却是皱了皱眉:“不过,我等还要再快些再好。”
郑明山的心又陡然吊起:“叶道友何出此言?”他面色一凝,“莫非是叶道友有什么发现不成?还请道友告知,万莫隐瞒哪!”
叶殊安抚道:“叶某自不会隐瞒。”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此阵可辨明方向,亦可判断阵中之物之主人的生机。若是其主无碍,那旗子只该是微微发热而已,然而如今几乎烫手,那……”
郑明山脱口而出:“那什么?”
叶殊道:“那怕是身受重伤了。若是旗子被烧化了,便……凶多吉少。”
郑明山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迅速伸手又碰了碰小旗子,只觉得其上越来越烫,若是叶殊所言未出差错,王明宇恐怕伤势是越来越重,这、这
许是郑明山心情太过焦灼,那妖禽也有察觉,顿时飞得更快,往各处搜寻时也越发仔细了。
郑明山再无言语,忽然间他嗅到了一股微微的血腥气,旋即妖禽更压低些,那小旗子所指之处,竟赫然是有一块大石遮了大半的山洞!
叶殊立时说道:“应当就是此处了。”
郑明山用力握紧了拳头,也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已落在了地面上。
晏长澜伸手抓住叶殊。
叶殊本欲自己下去,但既然晏长澜出手了,他也省几分力气。
晏长澜就半揽着叶殊,带着他极快地跟上了郑明山。
因着郑明山当先而入,晏长澜就在其身后使出风雷动,瞬时出现在了郑明山身后一步处,又立时运转遮掩之法,掩饰了气息。
郑明山也不曾去理会其他,他身畔盘旋着一把吞吐毫芒的短剑,运用身法与轻身之术,大步地朝着洞穴深处而去。
晏长澜和叶殊紧紧跟上。
两人随着郑明山入得山洞深处,就听见前方郑明山发出一声厉吼:“兀那邪道,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快给我纳命来!”
叶殊目光微冷,加快步子,很快也瞧见了山洞内的情景。
原来就在里头,王明宇被一件绳索法宝捆缚住,满身都是伤痕,血水横流,他的面色惨白,眉宇之间盘旋着一股青黑之色,显然是既中了毒,又受了极大的折磨。更令人作呕的是,他身下……直直竖起,而在他的面前,就有一名妖娆女修一面用手抚弄,一面又用刀子一道道地在他身上划出伤口,道道伤口,都深刻入骨。
这等做法,对王明宇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羞辱,也是犹若凌迟一般的折磨。
而黄月瑛则是被一件如同金钟般的上品法器密密实实地保护在角落,她似乎是想要冲出来,几度狠狠撞在金钟钟壁之上,可金钟太牢固,让她根本无法做到。而她满脸惶急地看着王明宇,那眼神……
叶殊看清黄月瑛的眼神,瞳孔微缩。
第372章 灯下黑
那眼神浓烈得叫人心惊, 好似是充满了挣扎,又好似将一切奉上……最终汇聚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竟、竟似乎叫他有些熟悉?
叶殊的心跳忽而变得急促起来。
这眼神,这眼神他在何处看到过?他飞快地在思绪中回忆起来,而突然间, 他便想了起来
是长澜!
曾经有过一二次, 他曾见到过一种极深沉的情绪在晏长澜的眼里划过。
因着只是一闪即逝, 叶殊只觉着略有微妙, 甚至是有些怪异,却从不曾真正看清,也从不曾生出过什么怀疑。
是了, 他如何会对晏长澜有什么怀疑呢?于他心中, 晏长澜为他所有, 是天狼也是好友, 是此生唯一可信之人。他不曾与晏长澜分彼此, 故而即使他连旁人之间似有若无的微小情意皆能看清, 却若非如今这意外, 促发他脑中灵光, 也根本不能辨认出来。
黄月瑛待王明宇是一片灼灼挚爱之情,如今这等危险情景之下, 她看着王明宇, 要与他同生共死, 几近陷入绝望, 那份仿佛能将人灼烧的情感, 自然正是她那深可见骨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