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燃感觉空气中都是尴尬的味道，主动打破沉默，“上午，谢谢你。”

段曜点头，“不客气。”

……

空气再次死寂，直到胡导过来组织大家建群。

“来来来，面对面建群啊，进房密码1314。”

胡导把群名改成[如果爱，请深爱]

顾瑶强烈建议：“我们互相都加好友吧，这样拍摄起来方便联系！”

没等其他人反应，顾瑶打开扫一扫，转向明淮，露出两颗小虎牙，“明老师，我扫你啊~”

有了顾瑶打样儿，一桌人都开始互相加好友。

江燃扫了一圈，最后回到段曜这儿，深吸一口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努力保持平静，“段总，我扫你吧？”

段曜抬眉扫了他一眼，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滑看手机。

没理他。

江燃没想到段曜会在摄像头下连陌生人的礼貌都不保持了，直接把他晾在这里。

是，七年前是他先删了段曜，微.信、Q.Q、手机号，所有的联系方式，所以他活该现在这么尴尬。

他能理解段曜的心情，但还是控制不住有点难受，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三秒后，手机响了一下。

手指麻木地划开屏幕，微.信下方亮起一个红点1，点开新的朋友:[段曜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第4章

江燃惊诧地看着段曜发来的加好友信息，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没删我？”

这怎么可能？！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当年他删了段曜所有的联系方式，跟段曜形同陌路，段曜几次红着眼睛把他堵在教室、宿舍、小巷路口、他家楼下，他都是那六个字，‘分手吧，不爱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段耀当时眼睛里那锐利愤恨的光芒，就像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战士。

但段曜终究是段曜，纵然拳头攥得发紫，手背青筋暴突，恨不得把他捏碎，最后也只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没有难听刺耳的咒骂源于长期以来的严格家教，江燃很清楚，人越是隐忍不发，内心的愤怒就越是强烈。

饶是这样，段曜都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江燃站在段曜面前，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块，疼，又空。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个男人通身散发的骄傲、贵气、自信、从容由内而外，这是从小用优越的家世、良好的教育、开阔的眼界细细打磨出来的，却为了他——

段曜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表情淡漠：“在国外不用微信，忘了删。”

江燃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兜头被浇灭，默默坐下。

“哦。”

段曜眼看着江燃的表情从可爱的小柴犬变成揪起来的小京巴，张嘴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江燃看似温和，跟他恋爱两年，从没红过脸，也没冷过战，但实际心里却是拗得很，一旦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段曜自认为不是个暖心的男人，可能是家庭的原因，他从小对待感情就很淡漠，追他的女生从小学起就排长队，但他从来不感兴趣，他是个人生目标很明确的人，读书学习，深造创业，如果做不好，就得滚回家看老头子的脸色继承家业。

在老段那里，想保持一份骄傲，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扒掉一层皮的付出，别想得到一点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