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福身,笑得万分客气:“细微小事,哪敢劳动族伯万金之躯。您放心,我这做好了万全准备而来的。保证不是个软包子,容不得任何人拿捏!”
话落,她就从荷包里取出张同款的嫁妆单子来:“既然万岁爷说了着赫舍里氏玉录玳悉数取回嫁妆、仆从等。就此各还本道,那本格格今儿还就得听从圣命了!”
“春花、秋月,你们俩拿着嫁妆单子,带着侍卫们往库房、叠翠园一样样轻点。务必将单子上所有悉数寻回,半点不差!”
“宝格楚、尼日哈随我去寻吴嬷嬷与夏雨、冬雪。也顺便看看,本格格离开半月,有没有谁狗急跳墙,把气撒到我奶嬷嬷与婢女们身上。如果有?”
“呵呵,当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春花秋月向来唯玉录玳之命是从,太子妃派来的侍卫们也都事先得了旨意。叫他们一切行动服从多罗格格指挥,包括但不限于对上佟佳府。
是以玉录玳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拱手:“奴才们领命!”
说完,众人就自动分成两队。一半要随春花去库房,一半要随秋月往叠翠园。
这浩浩荡荡恍若抄家的样子叫老赫舍里氏再也按捺不住,豁然挣开了庆复福晋。反手就从鬓边拔下来根发簪,死死顶在自己咽喉处:“不许动,谁都不许动!否则的话,别怪本福晋血溅当场!”
“真拉嫁妆拉到逼死前婆婆,我看你玉录玳如何向万岁、太后,与天下百姓交代。”
玉录玳摊手:“实话实说咯!或者还要编一场大戏。好好说说我从入了你们佟佳府这个大火坑后,怎么花无百日红。嫡子没等着出生,夫君就已经香的臭的划拉了满府。”
“公公像睁眼瞎似的,心思都用在了朝堂钻营上。硬是看不到儿子内帷不修,宠妾灭妻。直到我不堪受辱地选择自戕了,才勉强拎鞭子抽了某个混账一顿。至于真对他失望已极,还是打给赫舍里家族看的?天知道。”
“婆婆么,被我叫一声姑爸爸的婆婆啊!我本来也同玛嬷想的一样,以为你会是我最大的依仗。结果,我嫁妆里那两件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你收的欢快,可曾给给我说过半句公道话?”
“没有,你没有!你只会嫌弃我没本事,近水楼台得不到月,还学些个吃醋拈酸的下作模样。《女戒》、《女则》一摞摞地往我院子里送。连我好容易从鬼门关前逃了一命回来,都没得到你一字半句的关心!”
说到动情处,玉录玳眼角泛红:“入佟佳府整六年,哪怕你跟佟佳大人为我做过一回主,我也不至于心死如灰,非要这么决绝地离开。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你还出来裹什么乱呢?”
“又利用岳兴阿个小孩子使苦肉计,又亲身上阵不许搬嫁妆的。难道真逼着我说到做到,叫满京城甚至全天下都传扬你们佟佳府怎么乌烟瘴气?!”
一番话说得老赫舍里氏目眦欲裂,指着玉录玳的手都在发颤:“贱婢,你敢!”
“嗯!”玉录玳含笑点头:“事实证明,我的确敢。而且……姑爸爸最好识相赶紧让开,不然的话……”
“别怪我不顾咱们本也就没啥的姑侄之情,令侍卫们强行突破。横竖我是领了圣旨而来,奉着圣命办事。过程中便真误伤一二人命又能怎样呢?”
“了不得我上道请罪折子,自请废除多罗格格之位,为你念几遍地藏经而已。而且……”
玉录玳微笑启唇,无声说了太后、太子、太子妃三个词。
摆明了靠山诸多,今儿就是让她佟佳·赫舍里氏命殒当场,也未必会有多大损失的样子。
偏索额图还在火上浇油,闻言直接笑:“贤侄女放心,伯父亲眼目击全场,届时必定为你证言。专折子递到万岁爷当面,好好说说今儿隆科多是怎么跋扈嚣张、撕毁圣旨。其母又是如何以死相逼,企图抗拒圣意的!”
几句话说的老赫舍里氏气极:“你,你你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本福晋也是赫舍里氏女!”
索额图皱眉回想,好一阵才无奈点头:“别说,还真是。不过同为赫舍里氏女,你这可是太给家族蒙羞了。叫我这个族长都羞于与你为伍,很想把你跟你们那一家子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