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格楚走后的第七天,琉璃窑那边就传来了佳音。
玉录玳的土法水泥熟料终于顺利出窑,玉录玳亲自指导人讲熟料跟炼铁后的矿渣同磨,得到熟悉的灰色粉末状物质。
看得尼布哈一愣一愣的:“这,这就是格格说的水泥?”
“对!”玉录玳拍手:“就这玩意儿,加水跟沙子、碎石等和成泥,抹在地上。只静待,哦,这个温度只消一两天,就能变得平整坚硬无比。不再如土路一般晴天暴土扬尘,雨雪又泥泞不堪。”
见尼布哈张目结舌,明显不信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
玉录玳笑,决定用事实教他做人。
于是,也是蓝翎卫,将来直接就能当个四品官的博尔济吉特大人穿上了短打、换上了草鞋。在玉录玳的指点下,兢兢业业地挑水、和泥、抹地面。
从晌午和泥和到傍晚,又从傍晚抹地面抹到月上中天,才堪堪完成了一块三丈见方的地面。
就这还累得他腰酸背痛,无比后悔自己那一刻的好奇。
然而两日后,他那劳动成果终于凝固完毕可以撤下苫盖的草帘子时,他又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格格说得没错,那其貌不扬的水泥还真是个宝贝。您瞧,这坚硬结实,浑然一体的。别说踩踏了,我拿剑砍,也只是砍出了一溜火星子,留了浅浅一道印儿!”
“只消薄薄那么一层,粘合力就极强。这要是用在建房、修城墙、甚至水利上。简直事半功倍啊,效果绝对杠杠的!可惜……”
可惜格格是个女流,否则的话,光这水泥一物就足以封侯拜相,万古流芳。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格格的夫婿、子嗣等才更能借她的光,轻易在朝中的站稳脚跟不是?
尼布哈心思电转间,看着玉录玳的眼神越发热切。
只是依然的,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谁叫太后赐人时虽戏言过让玉录玳可以从中选一而嫁,却从未说过这俩其实都是她未来夫君预备役队员呢?
穿过来就接手了这么个史诗级炮灰的壳子,她只想积极努力,挣脱既定的命运。
能顺利和离出府,不被置若人彘都已经偷笑了,哪儿还敢考虑感情问题?
再者……
咳咳,笔下谱就了无数旷世恋曲的粉红玳,现实中就是个爱情菜鸟,连茅庐都没出的那种!
全盘接受了尼布哈那被宝格楚千叮咛万嘱咐,就怕疏于防范威胁到格格人身安全的说辞。毕竟内务府事后,咬牙切齿恨她的人不知凡几。被分府别居的隆科多更将她列为头号敌人,不止一次醉后扬言要她这项上美人头。
危险,是真的超级危险啊!
那这个时候尼布哈各种随侍,精心照顾,玉录玳除了叹两句尽忠职守,着春花秋月给看赏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嘛?
自然任凭对方如何殷勤,也自巍然不动。
好在路远且长,尼布哈也不急在一时。见玉录玳疑惑目光看过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可惜这等良方却困囿于产量,不能大量、高速地推向全国。不然的话,只短短几年,我大清上下都会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