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太后就乐:“你都能在大殿上说……还怕被那帮子酸丁口诛笔伐?”
“怕倒也不至于怕。”玉录玳笑:“但是没有必要嘛!府中诸事要打理,琳琅阁种种得看顾,还有爱国义学的相关筹备。我都深悔爹娘没多给生几双手了,哪儿还愿意把精力浪费在那些个酸丁腐儒上呢!”
好吧,这个理由很玉录玳。
强大到太后娘娘静默许久,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接这个话茬儿。只得对她反复叮嘱:“知道你忙,但,咱们女人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你还年轻,断断没有为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赔上一生的道理。”
“答应哀家,再是多忙,也抽点时间出来,仔细考量考量这事儿。甭管是满蒙八旗,还是江南才俊。但凡你相中的,哪怕是个汉人呢,哀家都帮你说项。想我自打顺治十一年入宫以来,也没张口求过皇帝什么。这些许小事儿,他应该不至于驳我面子。”
所以你满蒙汉随便挑,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玉录玳:……
真恍恍惚惚,云山雾绕,都不知道自己咋出的宁寿宫。
偏她这刚顺利逃出仁宪的恶魔鼓励,转眼又看到了胤礽身边的何玉柱:“奴才见过和硕襄格格,格格万福金安!”
玉录玳艰难扯动嘴角:“何公公不必多礼,我这还有要事在身,何公公若无事,就恕玉录玳先告辞了。”
眼看着她要脚底抹油,何玉柱赶紧阻拦:“哎哟,好格格!太子爷吩咐奴才务必请您过毓庆宫叙话,否则叫奴才提狗头来见。格格素来仁慈,千万搭救奴才一把,奴才给您磕头了!”
玉录玳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一个,那受得了这等封建糟粕?
早在何玉柱跪下之前就赶紧喊:“停停停,不许跪,不然本格格就不去了!”
知道她不喜欢这套,何玉柱也就顺势起身,第一千零一次给和硕襄格格打上仁爱、善良,体恤下人的戳。像他们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无根之人,就爬到万岁爷身边梁爷爷的位置,也免不了被人面上恭敬、心中鄙夷不屑。
也就襄格格宅心仁厚,真当他们是个人儿一样,发自内心的平等、尊重、不歧视。
几步路到了毓庆宫,果然太子、太子妃与索额图皆在。三双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面上都带了满满的不赞同:“贤侄女儿啊,真不是阿牟其说你。这次,你委实过于冲动!”
“就是。”胤礽皱眉,一脸正色:“亏得对方那马前卒死板又木讷,实力也没什么实力。不然今儿,姨母就算丢尽了名声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孤知姨母智计绝伦,辩才无碍,英勇不输男子。但……”
“这世道终究对女子更为苛刻。若是再有类似情况,外甥恳请姨母平和一点,理智一点,也更依赖我一点。就跟您说的,我这好好歹歹的,也是天下第二的狠人呢不是?再如何,也护得住一个你的。”
“对啊,姨母。”太子妃石氏拉住玉录玳的手,各种细细嘱咐。明言她既然选择了入伙,那就是她的生意伙伴,是琳琅阁的二东家。
没有那个只享受利益,却不分担半点风险的道理。
“若再有类似事,姨母可不许自己承担一切风险。不然……不然那分红,我就不要了!”太子妃爱财,取之有道,绝不坐收渔翁之利。
玉录玳瞪眼:“娘娘你这就有点无赖了吧?明明爱心助学这个事儿,我早就跟你通过气的。镜子、玻璃还有正研发中的自行车等等,个个都是新鲜货,价高又紧俏,被觊觎是必然的。”
“有人想要借此做文章,以点带面,攻讦我、甚至太子殿下,也是意料之中。所以,出血,咳咳,给琳琅阁找个强有力的保护伞势在必行。”
而天底下,还有谁比康熙更强更有力?
所以,拉他下水,给他点便宜的同时也叫他乐滋滋给琳琅阁保驾护航,本就是玉录玳计划中事。只这次金殿攻讦,让她提前发动了这张底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