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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苦再难,他也得自己咬牙撑过去,不能叫自家格格搁中间受夹板气,左右为难。

是以,便是他心中如万箭穿心般难过,宝格楚也还是推门进屋。然后轻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自然些:“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岳兴阿一时接受不来也是有的。不然咱们延期吧,先把孩子的工作做通了再说?总不好叫孩子受了委屈……”

玉录玳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发自肺腑的?”

“这……”宝格楚点头,颇有几分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大婚是人生大事儿,本就该仔细庄重。再给我多两年准备聘礼,也……也挺好的!”

“切!”玉录玳撇嘴:“你要不是笑得比哭都难看,我就信了。而且啊,也不知道谁,都醉成死猪了,还咕哝着大婚他是想大婚的,做梦都想大婚的。合着这酒醒了,人也醒了,终于意识到我已经人老珠黄活该冷藏的真相了?”

“才不是!”宝格楚疯狂摇头:“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万一。我……”

“我早就醉倒在你石榴裙下,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也不想爬起来。”

“真魂牵梦萦的,时时刻刻惦记着跟你大婚。但是,我也真舍不得你为难。横竖咱们两心一同,早点晚点都……都无所谓的。只别影响了你们母子关系,叫你为难。”

要说之前吧,玉录玳还真有那么点不确定甚至退缩。

但此时此刻,看宝格楚这样万千期盼却愿意为她隐忍的小表情。那些个犹豫、迟疑、纠结的,就如同阳光下的春雪,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余满满的坚定:“不改,就你那天说的,明年二月二十!”。

“可……”宝格楚迟疑。

“没什么可不可的!”玉录玳打断他:“原本我顾虑着那到底是……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的宝贝。便是跟我这个额娘有所生疏,错也不在孩子。是他玛嬷强横,我这个当额娘的无能。”

“以至于他这刚落地就被抱离了母亲身边,母子渐渐生疏。”

“可事到如今我悟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讲缘分的。我与岳兴阿虽是母子,但可能生来八字不合。以至于他明明遍学圣人言,最讲究孝道,却忘了我这个他最需要也最应该孝敬的人。”

“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索性咱就不管他,让他爱咋咋滴。我啊,另起一垄,种属于自己的甜瓜!”

这甜美又坚定的小声儿听得宝格楚心尖发颤,哆哆嗦嗦地把人搂进怀里:“嗯,玉录玳说得是,那养不甜的歪瓜咱不要了。只专心致志,种咱自己的甜瓜。以后臭小子要是敢不敬你,老子一天照着三顿饭地抽他……”

玉录玳给了他个偌大的白眼,刚要说‘博尔济吉特郡王的脑补能力别那么强,八字还没一撇,且用不着琢磨孩子的教养问题。’门子就来报,说是九阿哥与十阿哥携福晋前来,要给姨母见礼呢!

知道格格我脸皮薄,为怕嘲笑、调侃的,都乖乖猫在家中躲羞了,你们这追上门来可还行?

玉录玳满心怨念,超想叫门子将这不速之客们打出去。

然而想法什么的,很多时候就只能是想法。

事实上她跟宝格楚第一时间都先用目光检视了各自的衣着,发现并无不妥后。这才并肩往大门口走去,亲迎贵客。

甫一见面,十阿哥就大乐:“哈哈哈,往日里咱们兄弟过门,可从未见姨母如此客气。果然今儿,爷跟九哥还是借了九嫂与福晋的光。”

玉录玳笑:“那可不?昨儿婚礼上就见两位福晋仪态万方,端丽过人。可惜高朋满座的,也没给臣妇机会多看看美人儿。今儿两位福晋联袂而来,我这可不得趁机好好端详?”

虽因这位和硕襄格格的一句话,叫自己大婚生生推迟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