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少女闷闷地回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然后在前往阎魔厅的一路上,阿芜都在生闷气。
搞什么?她看上去就这么冷情冷血吗?!
一起长大的友人生病了,她当然也会为对方担心。结果一到这群人眼里,她怎么就成了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还是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那种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最近状态是有点怪怪的,所以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以后她的第一反应是继续工作而不是提着吃的去探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照阿芜对鬼灯的理解,如果让那个工作狂知道她手头工作都没搞完就颇有摸鱼之嫌地急吼吼过来探病……总觉得对方反而会更不高兴欸……
脑子乱糟糟地来到阎魔厅,少女也没有直接冲去宿舍找鬼灯,而是先去问了问阎魔大王某个病人最近的情况。
得知青年在经过几日的卧床休息后,目前病情已经开始好转,只是尚且还有点发烧,所以不能回去工作以后,阿芜松了口气。
谢过即使没了鬼灯也还是苦哈哈地上着班的阎魔大王,少女先去食堂买了点吃的,然后才提着东西,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某人房间的大门。
阿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见回应声,也没见对方过来开门。略微踌躇了一下,便掏出了大王给她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少女将门轻轻地关上,扭头看向正对着大门的单人床。
某人此刻正处于熟睡状态,黑乎乎的后脑勺正对着少女,平日里穿的和服则一如既往地盖在褐色的被子上,方便他起床时能迅速地把外套穿上。
阿芜扫了一眼房间,顺手收拾了一下摊满各种书籍的桌子,然后将买来的晚饭放在了桌面上。
……这人该不会生着病还要抽空爬起来工作吧,那也太魔鬼了?!
鬼灯睡着的时候,除非有人碰他,或是动静非常大,否则轻易是不会醒的。因为知道这点,所以阿芜帮他收拾桌面的时候也没特别小心翼翼。
她不仅把摊开来的书还有药草卷轴什么的都收拾好了,还把药壶清理了一下,倒掉了已经用过的药渣。不过她不知道鬼灯把剩下的内服感冒药放在哪里,而且算算时间,他今天应该已经吃过药了,所以就没在药壶里添新的。
搞完这一切,少女迈着小步子走到床边,端详着青年睡着的样子。
平日里柔顺地垂在脸颊旁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支棱在鬼灯的脑袋上,他脸上还有因为睡得太沉,压在枕头上的红印子,因为这家伙常年在地狱工作不见阳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意外地有些显眼,惹得阿芜没忍住,小小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低下头的少女便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冰袋。
她将那个小袋子从地上拿起来,估计是早就掉到地上了,地上既没有水痕,冰袋表面摸起来也干干的,里面的冰块早已化成了水,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
……对哦,也不知道鬼灯这家伙烧退了没。
阿芜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想到这一点,她便下意识地将空着的手伸向仍然在熟睡的,青年的额头,打算试试他的体温。
就在她的手心触碰到鬼灯额头的三秒后,像是机器启动有个缓冲似的,躺在床上,原本正在熟睡的男人瞬间张开了双眼。
同时,一只大手从被子中伸出来,牢牢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