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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不甘,一直被楚瑜埋藏在心里,直到这天,这一行人竟遇到了一队由南往北上的士兵,这一队士兵只有十余人,这些士兵似乎看上了他们的马车想要买下来,而那将楚瑜拐来的女人和那几个壮汉慌了神。

楚瑜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看准机会在下马车时用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针往马屁股上扎,那马发起狂来,楚瑜险险躲过发狂的马蹄之后便趁乱钻进了蒲苇丛中,她没命地跑着,不知过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直到累得倒下失去意识才停下来。

“成大娘,那姑娘如何了?”魏修放好鱼篓想看看楚瑜有没有醒,但是担心成大娘正在给楚瑜上药便没走进去,成大娘是大成叔的母亲,魏修特地请她过来给楚瑜换衣服上药的。

趁着成大娘给楚瑜换衣服擦洗的空档,魏修便去请回大夫,大夫此刻正在帮忙熬药,他便又跑回河边拿回自己的鱼篓和木桶,顺道在大成叔那里换回一个猪肘子一小块肉,剩下的鱼都放在院子里的大水缸养着,养几日后再宰来吃,或者做成腊鱼鱼干都不错。

成大娘端出一盆水从屋里出来说道:“已经给那姑娘擦洗干净,身上的伤都上药了,这姑娘身上大多是被人拧出来的青紫和鞭伤,看着可怕实际并不严重,将养几天这伤就能好个差不多,只是人看着实在太瘦,摸着没几两肉,看着就是一个皮包骨,真是造孽哟。”

这时大夫的药熬好了,他端着药走过来接着成大娘的话道:“如今这世道啊,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咱们这儿还算好的,前几日镇上的行商从北边逃回来,说那北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小魏啊,这女娃娃是被饿晕的,身子虚,恐怕得慢慢将养着才能缓过来。”梁大夫说完叹口气又摇摇头,这姑娘来历不明,也不知亲人所在何处,如今这世道一个孤身女子,便是找到亲人都不一定能好好养病,别说她家人不知还在不在了。

“多谢梁大夫。”魏修跟梁大夫道谢后便接过成大娘手中的木盆去倒水,成大娘顺手拿过梁大夫手中的药丸进去给楚瑜喂药,魏修将水倒在院子里,放下盆便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诊金递给梁大夫,顺便还送了他几条腊鱼,他腌制腊鱼的调料下得足,还比寻常人家的腊鱼多几味,味道极好,往常便是在镇上或县中售卖都挺走俏。

他平时比较惫懒不常常出去卖,有时一条鱼都能卖上与猪肉相当的价格,梁大夫得了几条腊鱼乐得眉开眼笑,看起来比赚到诊金还高兴,这腊鱼拿回去切些葱姜蒜丝,再淋上米酒放锅里一蒸便是一道绝佳的下酒菜,咸香的鱼肉无一丝腥味,肉香中透着清冽的酒香,咬上一口肉再抿一口温酒,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梁大夫觉得自己这是占人家小魏的便宜了,还给魏修留下了几个调理身子的方子,虽然不知道魏修会不会为这来历不明的姑娘调理身子,但是总归是一点心意,这鱼他拿着才不觉得心虚。

梁大夫留下几副药和一张调理身子的房子便回家了,没一会儿成大娘喂好药也拎着魏修给的腊鱼离开。

楚瑜时被魏修端进来的食物香味勾醒的,魏修将食盒打开正想先叫醒她让她吃点东西,一转身便看到她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魏修笑了笑道:“你醒了?很饿吧,这是给你煮的粥要不要先吃些再休息?”楚瑜意识清醒后便听到这么一句温暖的话,拌着青年人磁性的声音。

她看向发出声音的人,魏修嘴角含着的那一抹温柔的笑就这么直入她心底。

可惜当初那拐走她的中年女人对她同样这般和善,最后还不是将她当成货物打算卖掉么,楚瑜觉得魏修的笑温暖得几乎能将自己融化,然而她依旧不敢放下戒心去相信他。

楚瑜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太干发不出声音来,魏修给她倒了杯温水润喉,喝了水,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只不过勉强能发出声音:“多谢,不知恩人如何称呼?”

“我叫魏修,应该虚长你几岁,你叫我魏大哥便是,大夫说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饿得很了比较伤身,先喝些粥暖暖胃吧。”楼晏说着便将她扶起,舀起一勺粥喂她,这粥他是加了大成叔送的大棒骨熬成,有些油水却并不油腻,正好适合楚瑜现在的肠胃。

楚瑜点点头,就着魏修的勺子微微低着头喝粥,此时的她心中忐忑却并不拒绝魏修目前不知善恶的好意,不知是因为魏修的笑或是他喂的这个她从来没吃过的味道这般好的粥,那粥似乎不仅暖了她的胃更暖入她的心,楚瑜身上的防备渐渐变少,喝到了最后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自己如今孤身一人除了能买几两银子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