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又只剩下陆云峰和尹扬两人。

尹扬上身没有穿衣服，几乎都被白色的绷带覆盖着, 陆云峰坐在床边,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昏睡中的尹扬还是那样的有魅力, 比起清醒时的傲，现在的他脆弱无助的像一只失群的幼崽，陆云峰忍不住用双手包握住他的手，尹扬的手比陆云峰的略小一些，骨节分明, 手指很长，像弹钢琴的手。

指尖微凉，是失血之后的末端循环不良造成的，陆云峰低下头, 轻轻对指尖呵着气, 想要让他温暖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尹扬的睫毛微微颤动，被陆云峰握在手中的指尖也动了一下, 他慢慢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陆云峰。

“你怎么在这里？”尹扬问。

“我一直在这里。”陆云峰轻柔地回答，“身上还疼吗？”

尹扬笑而不语。

怎么会不痛, 只是尹扬难以回答。

回答不痛，过于虚伪，都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痛。

回答痛, 会让讨厌自己的人高兴，会让爱自己的人跟着一起难受，而且还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只会在口头上礼貌的敷衍一下。

尹扬再迟钝，也知道陆云峰对自己的感情，他不想让陆云峰难受，只好微笑以对。

陆云峰也想明白了这层意思，他尴尬的低着头：“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不……”尹扬的手伸向陆云峰搭在床边的手背上，“有人愿意问，我很高兴，至少我知道，还有人关心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看着又要睡过去，陆云峰轻轻摇晃着他的手：“别睡，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不……让我睡……”尹扬连眼睛都不想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