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君笑了:“江南今春彩蚕、一百零八名姑苏绣娘日夜赶工,才得了五匹‘江山锦’,悉数进贡到内造库房。据朕所知,连太后都还没舍得拿去用。俞达的箱子里居然也有五匹。诸位爱卿,你们说,这是朕被骗了,还是俞达被骗了?”
大臣们本不知道这箱绸缎的来由,只以为是江南哪个衙门送的厚礼,听皇帝这么一说,顿感事态严重。这哪里是多出五匹“江山锦”这么简单,分明是欺君大罪。若深究起来,从上到下,不知道多少人要涉案,多少要掉脑袋,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别看皇帝陛下还笑吟吟的,可谁都清楚,越是表面笑吟吟,越是心中盛怒。
没人敢在这当口做炮灰。
大正殿安静极了,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还是有人斗胆。
这人就是聂闻中。
“皇上,臣有话要说!”聂闻中声音洪亮
,不仅直攀上大殿,还敲震着所有人的心脏。
秦栩君负手,转身向宝座走去。他踩在那“江南锦”之上,一步一步,坚定而庄重。
终于走到宝座前,他稳稳坐下,俯瞰芸芸众生。
“说。”
聂闻中郑重跪地,满大殿文武百官像突然从梦幻中惊醒,也跟着聂闻中纷纷跪了下去。
“六箱行李,触目惊心。臣以为,这不可能是栽赃,敢问,普天之下,哪位栽得起这样的赃?此其一。
“其二,五匹‘江山锦’,事关重大,俞达断断不敢独吞,他家也没有哪位女眷敢穿着‘江山锦’出来招摇。臣以为,这五匹绸缎,若是他拿来送礼;又或者,根本是他代人收礼……
“臣以为,俞达在朝中,有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