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的小酒馆内, 给大家说书的先生拿了台本,居然也说起了昭庆前往淳县的事情, 这件事情原本不应该传到民间去的, 但是为了对抗民间那些流言,明武帝特地让人编了台本,将昭庆的一些事迹编进去, 让天桥底下、茶肆酒馆中的说书先生去评说。
说到底,把别人当工具人的能力,明武帝说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的。
不过昭庆对天京内发生的事情其实一无所知,她原本就是抱着被老爹当成工具人的想法, 才提出的由自己代替明武帝亲自前往淳县, 安抚民心。
其实要说抗击瘟疫,昭庆也不比朝中那些人多懂些什么, 只知道淳县受灾最为严重, 放任不管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她的兵马是日夜行军,来到淳县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淳县外头的驻军, 个个都以白巾覆面遮住口鼻,手持兵刃身穿甲胄,守在淳县各个外出要道之上,淳县县城大门紧闭,负责指挥驻军的吴苋芝在昭庆到达淳县地界之后, 立刻就来拜见了她。
昭庆跟着他进入了营帐之中,听他汇报这些日子封锁淳县之后发生的事情——这吴苋芝是明武帝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武将,对明武帝忠心耿耿,可以说什么脏活烂活都愿意为明武帝去抛头颅洒热血。说句没心肝的话,别说是封城,哪怕是明武帝要求屠城,他也手起刀落照干不误,干完还会顺便帮明武帝背个黑锅。
大约这就是明武帝派遣他来的缘由了,只要有吴苋芝在这里镇守,淳县里头的人是出不来的,但是从其他地方调配来的粮食、药材,以及郎中大夫,都能切切实实的送进淳县去。
“殿下,”吴苋芝双手交叠对着昭庆行礼道,“这便是末将镇守淳县这些日子所做的准备。”
昭庆看完他呈上来的文书,点了点头,俯身扶起了吴苋芝:“辛苦吴将军了。”她顿了顿,还是问道,“将军这些日子镇守在淳县地界,可见到一位名叫苏沐春的名医寻访至此?”
她催促急行军,为的也是赶在苏沐春之前到达淳县,好进一步先把准备做好,等到苏沐春来到淳县,只需要和之前已经到达淳县的民间大夫和太医们一起想办法攻克疫病便是。
吴苋芝摇了摇头:“并没有苏姓医师前来。”
昭庆松了口气,笑道:“劳烦吴将军为小王准备面巾,小王要进淳县。”
吴苋芝一听昭庆要进入淳县之中,立刻出声反对到:“万万不可,淳县之中时气弥漫,殿下金尊玉贵,岂可涉险其中!”
“吴将军。”昭庆站了起来,她身量不高,站在高大威武的吴将军面前,更显得瘦瘦小小一只,弱不禁风模样,可是当吴苋芝看向她的眼睛的时候,却又仿佛在她的眉眼中看到了少年时的明武帝,“我为淳县百姓而来,岂可高坐钓鱼台,做出高枕无忧之相。”
“而且吴将军放心,小王不是鲁莽之人,第一天进入淳县,我只会前往县衙同知县交接,了解一下淳县这几日的情况,并不会贸然接触被时疫感染之人。”
吴苋芝见不能劝动昭庆,便只好道:“之前太医署的太医来之时,告诉我们以草药水煮过面巾,遮住口鼻可防感染时疫,我军将士无不照做,还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