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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一个令你骄傲的学生。

但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对了,替我跟姜敏哥哥道个别,他说他会请我去听他的演唱会,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没关系,我们下辈子再见啦!

“再见,杨老师。”

任东苗说完这两句话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奔到走廊栏杆边纵身一跃。

楼下的水泥地上漫出一片的血红,像凋零的玫瑰花瓣碎了一地。

当这个场景再次出现在杨诗隐眼前,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三天了,杨诗隐已经无数次从这场噩梦里惊醒了。

他忘不了任东苗最后跟他诀别是笑容,满是血泪的笑容。

他始终没有勇气去看任东苗最后一眼,尸体已经送入火葬厂火化了。

因为任东苗的死,任槐反倒占起理来,他在校长室门口哭得声振云霄,口口声声说要让学校还他儿子命来,那模样仿佛真是一位爱子如命的慈父。

为了平息舆论,学校召开紧急会议,命令所有校职工和学生禁止谈论这个事件。邓家和学校以救助的名义,私下里一共赔了任槐七十万块钱。

任槐立刻收起泪眼,感恩戴德,快快活活地回家计划盖楼重新娶媳妇生儿子去了。

至于杨诗隐反倒成了整个事件的最大的责任人,他被学校追究了责任,受了严重的处分,甚至有可能会影响毕业。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自从他亲眼看见任东苗从楼上跌落,他就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乃至于高烧不退,学校给他放了假,他吃了药就躺在家里,一连三天从早睡到晚,饭也不吃,像是要睡死过去一样。

无能,懦弱,自责,内疚,他沉溺在各种负面情绪形成泥沼里,他把任东苗的死都怪到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