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后,江新停先退缩,低头去找鞋尖。他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去搓转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但此时那里什么都没有,早在离婚时被他一并留在了程思稷的家里。他手指虚握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立刻中止,牙齿下意识用力,将那块糖在口腔内碾碎。
“你来干什么?”
他把昨夜的失控解释为醉酒引发的身体惯性,毕竟在婚姻出现问题之前,他们的床事相当和谐。但这不代表掺杂任何感情,也不应有任何后续。
“来要回我的东西。”程思稷回答。
江新停愣怔,想起拿了人家一条裤子,但程思稷不差钱,更不差裤子,纯属找茬来了。
“裤子我扔洗衣机了,等晾干给你闪送过去。”
“必须干洗。”程思稷从门外走进来,离江新停很近的地方靠住,带一点干冽的琥珀味的淡香,指节部分套在裤袋里。夕阳的光线被他完全遮住,只余轮廓上一圈暗黑色的边。
江新停有些呼吸困难,但退无可退,腰窝抵住桌沿,垂下眼睑,修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急促的吐息间,程思稷几乎能闻到他刚刚吃过的橙子味水果糖的酸甜。
假如从玻璃门外朝里看,大概会觉得他们重叠覆盖,在接一个吻。
“可我已经……”江新停话说一半,又觉得争执无趣,咽下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好,干洗。”
又想起来:“那我的耳钉呢?”
程思稷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掌心铺开两粒光华。
江新停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对方手指立刻严丝合缝地叩上,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