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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隐姓埋名的这三年,他没来过。失败的婚姻,潦倒的事业,像是印证着江岷生前的种种担忧,他不知道怎么来见江岷,但墓碑不太脏,看起来有被打扫过。

“爷爷。”江新停像以前一样,和江岷说话,“挺不好意思的,活成现在这样。原谅之前一直没来看你。”

“但好在我还有一点勇气,又总不算太坏。”他深吸一口气,笑一笑:“你看,今年我又拿了一个奖牌,很难,真的很难,比以前任何一个奖牌都难,但还是做到了。”

“电竞这件事我坚持最久,到现在也没放弃,你要是知道,是不是要更生气。”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了恐怕也要生气的,就是我和程思稷离婚了。”江新停吸一吸鼻子,“你要是在下面碰见程爷爷了,记得替我告状。就说……”

就说什么呢。

“就说,程思稷没有照顾好小麒,让他受委屈了。”

江新停回过头,看到程思稷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臂弯里捧一大束金灿灿水灵灵的晚菊,平静地补上这一句。

说起来,程思稷没有对他不好,哪怕再惨淡收场,他也必须承认这一点。现在回想,或许他们只是不够合适,也不够坚定。

然后去看江父江母的墓碑。江新停对父母没太多印象,唯一一张全家福是父母抱着满月的他在照相馆里拍的,父亲穿警服,很飒气,母亲是齐肩的短发,烫着漂亮的波浪。

只有看着这张黑白照片的时候,江新停才会意识到原来他也曾有一个很完整的家庭,他隐隐有一段记忆,是母亲追着喂他吃苹果泥,他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在嚎啕大哭之前被父亲高高举起来笑得打嗝的情景。

但太模糊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段记忆是他从那张照片中衍生出的想象,还是来源于江岷的某段叙述。真假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