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谢闻易是个古怪又神奇的人,他会打架,但是和大飞那群流氓混混全然不同,他似乎会很多东西,却又不经意地掩饰自己。
顾从苏觉得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是像现实妥协的吧。
这个阴暗发臭的老城区就像个挣不开逃不脱的牢笼。
顾从苏一直以为也许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了,那一年,有一个人闯入了老城区,干净得像阳光一样强烈又有活力。
顾从苏的武力值为零,在他被大飞等人关进小黑屋迷迷糊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只能可怜兮兮等着老大来救,结果把他弄醒的是任燃。
而这个看着一脸乖乖模样的学生还挺能打的,顾从苏在他身上看到了谢闻易的影子。
任燃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良好的家庭和教养,是所有人都向往的模样。
但是顾从苏觉得他似乎并不这么开心,不单单是任燃,连自家老大也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顾从苏不傻,他明白谢闻易喜欢他,更明白任燃也是如此。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他第一次在家里见到任燃后,他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过,他不认为被谢闻易带回家的人只是个点头之交的普通朋友。
谢闻易的回答简单到爆:“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顾从苏脑子抽了,直接蹦了一句:“同一类人怎么交朋友?不同性别怎么谈恋爱?”顾从苏简直把好话都说尽了。
顾从苏其实明白谢闻易的顾虑,那是一种本能的自卑和纠结,他只说了句:“操,老大,这可不像你啊,谁都希望能到最明亮的地方去。”
他有想过单枪匹马去找任燃,但是结果很有可能会被谢闻易赶出门去,比起露宿街头,顾从苏觉得还是保命为好。
旧楼的那场大火烧得很及时,一场意外之火烧尽了谢闻易的顾虑,虽然他们差点要被请去局子喝茶。
顾从苏第一次见到真正在老城区管事的警察,虽然他只是个交警,匆匆一瞥,他们没命地逃跑了。
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顾从苏都会小小庆祝一下,今年自然会算上任燃。
但是大飞那群人通常就会在他的好日子里特别的扫他兴,这一次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交警。
身板瘦小,穿着交警的制服,教训起人来头头是道,向来对警察没什么好感的顾从苏倒觉得眼前这个小警察挺有几分意思的。
他离开后,小本子掉在了地上,顾从苏追出去的时候,动手翻了翻,都是一件件案件的记录,写得很详细,甚至在很多地方还做了标注。
他知道了他的名字,汪经纶。
顾从苏每每走在临近老城区外沿的时候,都会看见他站在马路中央指挥交通,偶尔点个头,有时会聊上几句。
有一次正值汪经纶下班,他们站在路边聊了好一会儿。
“你今年多大了?”汪经纶问他。
“十□□岁。”顾从苏说。
“还在读书?”
“早不读了。”
“哎。”汪经纶很吃惊,又问:“不读书你预备干嘛?难道你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