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过后,皇上抽空支会了张太傅跟韩侍郎一句,让他们给十七造势,私下偷偷放出一点消息出去。这也是因为皇上想看看朝中这些人对十七记作嫡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消息放出去了之后,众人反应各异。反对的大多是与赵元晔赵元泽走得近的,或者直接是德妃与容妃的母家。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觉得十七皇子出身低微,且母妃还是犯了事被打入冷宫的,足以见其品行不端。有这样的母妃,十七皇子的品德如何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不过这些论调一出来,就受到了许多抨击,尤其是韩侍郎,他怎么会容忍让人非议赵元邑?不满之余,少不得又是一顿唇枪舌剑。韩侍郎一向口才了得,一人挑十个都不成问题,那些人被韩侍郎讽刺过后还不够,出了大殿还被喷得一个狗血淋头。
只是因着背后势力不同,即便被骂成了这样,他们也不赞成十七皇子被记为嫡子。
韩侍郎见他们如此执拗,也不过就是轻蔑地笑了笑:“还真把自己看成什么人物了?这是圣上家事,只要圣上同意了就行,你有意见你算老几?”
户部侍郎被怼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只是他还顾忌着韩家的声望,还有韩侍郎的好人缘,所以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梗着脖子道:“韩侍郎此言差矣,此乃国事!”
“十七皇子是圣上的儿子,圣上要将他记为嫡子,本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事。”
“圣上乃天下之主,但凡与身上有关的事情,自然就是国事了,凡是国事,须得细致再细致,推敲再推敲,切不可因为一人或一家的喜好便肆意作为。”户部侍郎说着,眼神就跟刀子一般地往韩侍郎跟前戳。
他知道韩家人肯定是想给皇后记个嫡子的,三皇子四皇子年纪都大了,即便记在皇后身边也养不熟,这十七皇子年纪小,以后养在未央宫也跟亲生的没有什么分别,这回也只是记作嫡子,下回说不定就是记作太子了,可不能开了个头。
韩侍郎被他气笑了:“照侍郎大人所言,但凡与圣上有关的便是国事?”
户部侍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与圣上有关的事儿可多了去了,圣上每日起身是要穿什么衣裳,每日早晚要用什么饭菜,每日接见什么大臣,每日去哪位娘娘宫里留宿,事无大小,是不是都是国事?侍郎大人是不是都想进去掺合一脚啊?韩某还不知侍郎大人如此贴心,竟然连圣上要留宿哪位宫妃都要管,我看着户部侍郎于您而言已经算是取屈才了,像您这样管的宽的,御前大总管才是最合适的。”
后头的苏相闻言,会心一笑。
户部侍郎却是瞬间拉下了脸:“韩子澄!”
“有话便说,叫什么叫?”韩侍郎针锋相对,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苏相看到他们两个在宫门口吵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像话,这旁边还不知有多少在看热闹的人呢,他劝道:“子澄,你也少说两句吧。”
韩侍郎若是真的少说两句的话,那他也不是还韩侍郎了:“我就是见不得有些人管天管地,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天还要大。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结果这事儿是圣上的意思,圣上自己都没有意见,他们却跳了出来,左一句不合适,右一句望圣上三思,无非就是想越过圣上自己来做决定。这般做派,倒是已经把那些忠君爱国的论调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户部侍郎脸色一变,旁边那些也极力反对赵元邑记作嫡子的人也都变了脸色,韩侍郎这些话对他们而言,杀伤力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