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傍晚从工部里头出来的时候,赵元邑登门拜访了张太傅。
张太傅如今已经不怎么管事情了,就连上朝也不怎么去,他年纪实在大了,虽说身子还算不错,可是旁人忌惮着他的身子,若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从来都不敢烦他的。
赵元邑则不同,他皮厚。
亲自登门之后,赵元邑便被人领到了张太傅的书房里头。自打资善堂的课都停下来之后张太傅便没怎么见过宫了,与赵元邑见的也不算多。
只是见面虽见的少,彼此间的情分却还一点都没有变。张太傅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德性,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此番过来不是为了求人办事就是为了告状,除这两种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可能。
果然,赵元邑在张太傅跟前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直接就把赵元晔弄出来的哑炮搁到张太傅跟前:“要命了太傅,您要是再不管管的话,我就要被我那没良心的三皇兄给整死了。”
张太傅连眼皮都没有抬:“你不整死人就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整死你?”
“太傅您可太高看我啦,这阵子我不就被三哥他们弄的焦头烂额的吗?想必您也听到了我父皇的话,我父皇许诺了,若是我能弄出射程比上回还远的火炮,父皇就会立我为太子。虽然我是不太在意这储君的位置,可是我三哥四哥他们在意啊。生怕我坐上那个位置,就好像我成了太子就会害死他们一样,所以这些天就使劲的给我捣乱,这一个哑炮就是我三皇兄的杰作。”
赵元邑拍了拍桌上的哑炮:“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这炮要是点着了可不会炸的。”
张太傅并不接他的茬:“这种事情你跟圣上说便是了,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太傅您着想吗?”
张太傅静静的瞧着他,就想听听他能鬼扯出什么话来。
赵元邑突然唉声叹气:“太傅,我是真的为您着想啊,您想想看,我那三皇兄对你一向尊敬,又一向以您的学生自居,若是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的话,外头的人少不得会以为是您没教好呢。”
张太傅仍旧没有动静:“那依殿下看,老夫该怎么做?”
赵元邑微微一笑,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要不当众骂他一顿吧,把他给骂醒了就好。丢脸总比丢了性命强吧,他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都会没命的。好歹也是跟在您身边学了这么多年的,行事却还是这样偷偷摸摸,实在是太跌您的份了,骂一顿也是他活该,”
“说的像你自己有多大气似的。”张太傅腹诽。
当初那个喜欢用阴谋诡计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如今稍微改了一些,便在这里说起别人的风凉话了。
赵元邑厚着脸皮道:“谁还没有个过去呢?咱们说的是现在。太傅,你要是再不管的话我那三皇兄可就彻底的歪了。到时候他的名声不好听,您的名声也未必会好听到哪里去啊。”
张太傅静静地盯着他,看他能不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赵元邑继续絮叨:“你还是当众骂他一顿吧,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可真是烦透他了。”
张太傅何尝不嫌他烦呢:“行了,我自有打算,你可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