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会意,下马出列,牵着一匹早就准备好的备用骏马过来。
马是给颜瑛的,这青衣小娘儿先前的坐骑已在两人的交锋中死得透透的,说到殃及池鱼,几丈外那摊烂肉堪称实至名归。
“咱们还有多少马?”刘屠狗念及此去金城关必然会遇到的恶战,终于想起来问问血棠营的家底。
和老四负责打理全营马匹,闻言不假思索地答道:“出朔方时咱们是一人三马,一路奔波养护不善,因伤病折了三成,仅能做到一人双马。”
刘屠狗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毕竟血棠营里鱼龙混杂,他这个校尉更是对长途行军中如何蓄养马力一窍不通。
真正懂行的老卒不是没有,但相比起第四旗那些从军没几天的校尉心腹,就实在是人微言轻,连几位百骑长都极有默契地对此不置一词。一路上只有和老四壮着胆子抗议几回,仍旧没能让二爷将行军速度放缓半分。
见校尉大人并无怪罪之意,用一脸肉疼表情来掩饰心中忐忑的和老四松了一口气。换做正规边军,非战时出现这样惨重的折损,即便罪不在他,也肯定会被带兵官借人头一用的。
在和老四面前,颜瑛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淡模样,默默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刘屠狗突然问道:“谪仙帖的秉笔执事会去甲子论道吗?”
颜瑛一愣,随即点点头道:“上回去了。”
她催动胯下骏马,再不理会二爷和血棠营的五百黑鸦。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飘渺悠远,令人难以忘怀。
“去,同去!”
彷佛蕴藏无穷星光的眸子中剑意璀璨,无人得见的笑容在莲花般的俏脸上绽放。
颜瑛忽而想起了师父曾说过的一句话。
“一约既定,重山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