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后,心头才刚升起某种期待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刘去病以比来时更猛烈的势头反向跌飞,手中仍紧握着那柄价值连城的沉铁长刀。
既然是罡甲,自然还有铁靴。
哥舒东煌身下的骏马被自上而下的巨力压得瞬间跪地,看上去就像凭空矮了一截,想来即便不死也一定废了,没法再上战场。
对哥舒东煌而言,这回交锋终究有些仓促,再没法像之前那样举重若轻,对力道的掌控妙入毫颠。
直到此时,公西十九先前脱手的钢刀才堪堪落地,紧接着便被其主人沉重的身躯砸中,终于无可挽回地碎裂开来,化作了一地沾染了星星点点血迹的碎片。
四下里鸦雀无声,跟随哥舒东煌而来的几个戎骑面带狂热,如见天神。
胆大包天最爱顶撞上官的滚刀肉李承德突然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都不是善茬呦。”
刘去病人在半空,几次奋力挣扎,都没能卸去加诸于身的沛然大力,始终身不由己,所幸哥舒东煌是仓促发力,虽然血染衣襟,竟没能让他受太重的伤。
他听到下方的部属忽然有人发出惊呼,未及细想,就觉身躯似是撞上了什么,绵软却有力量,整个人竟是骤然停了下来。
哥舒东煌轻轻抬脚翻下马背,站在原地抬头望去,脸上首次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凝重。
那托着刘去病徐徐落地的,赫然也是一件离体的罡衣!
并非甲胄,只是一件轻飘飘的黑色劲装,同样纤毫毕现,除了样式有些少见,既无什么美妙华贵的纹理装饰,质地也像极了不值钱的粗麻。
哥舒东煌笑意深沉,半是自嘲半是询问道:“我这法门虽然并无太多玄妙,却足够生僻,什么时候也如瓦砾一般随处可见了?”
远方天际,有人笑着答道:“兄台奇思妙想,真是让俺大开眼界,巧得很,俺从来不爱在身上穿什么劳什子罡衣,神意灵感离体的事情倒是常干,初学乍练、徒有其表,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落地后的刘去病一瞬间睁大了眼,连忙转身,场中众人也是循声望去。
山道深处,刀气冲霄。
林木之间,有黑衣骑虎腾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