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眸光闪烁、暗自沉吟:“万柳庄?无际崖?二爷我拼了老命都进不去的万柳庄,阿嵬这夯货竟就进去过了?待慕容小娘儿走了,定要问个究竟。”
慕容春晓固然不知二爷在转着什么念头,但她到底出身不凡,远比刘屠狗知道的多,分说道:“苏曼生之所以被称作壶仙,就因为他随身携带有一枚宝壶,据说神妙无方,听阿嵬一说,竟是远比传说的更加玄奇。此外,苏曼生还有另外一重没有太多人知晓的身份,他是秘书阁长史、天子首席供奉,不着紫袍胜似紫袍。说起来,这位皇室守阁人的壶竟然连着灵山无际崖,这事儿连我都是头回听闻呢。”
说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容中有几分听到秘闻后的窃喜。
刘屠狗也跟着眨眨眼,俞应梅在介绍周天高手时曾提到过秘书阁,同时也提及了壶仙苏曼生,还说其是游戏人间不问俗事的江湖散人,当时他并未如何在意,听过也就算了,不成想秘书阁长史竟是位神通人物,且与壶仙是同一人,这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俞应梅作为慕容春晓口中的俞达后人,家世也是不凡,她到底是并不知情,还是虽知情却不愿告诉当时名声不显、地位低微的自己呢?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并不如何要紧的事情,回归正题道:“闲话少提,你到底想要我做啥?”
慕容春晓也正色道:“过些日子,你极有可能被镇狱侯爷派去江南平靖地方,到时候我随你一道去。我得到消息,似乎湘戾王余孽正准备打开湘戾王的陵寝,到时候咱们就来个黄雀在后,借着清缴湘戾王余孽的名义,挖了他的王陵!这回可说好了,我只要其中的一张‘多情笺’,其余都归你。”
她明明是跟刘屠狗商量分赃,眼神儿却瞥向阿嵬:“我也不瞒你,‘多情笺’与‘无心纸’本是一对,我看过之后可以给你吃掉,到时候所有好处都是你和二哥的。待你将两页合一之后,若能得到那件传说中的宝物,我还有一事相求。”
又是黄雀在后的把戏,又是有一事相求,刘屠狗顿觉头疼,古人说祸从口出,阿嵬这夯货却是祸从口入,连带着自己也不得安宁。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也不问你两页合一能得什么宝物,只是上次已是冒出来好几家势力,大伙儿你争我夺、好不热闹,这回呢?”
慕容春晓嘻嘻一笑,将发簪插回发间,掰着白皙的手指头一一历数:“皇室、军方和谷神殿就不说了,诏狱除了你,你家窦少主出身江南魔门,既是过江龙又是地头蛇,没准儿也有兴趣,灵山、慕容氏有我,相距极近的魔门南宗、佛门伽蓝寺乃至稍远些的西湖剑宫想必也会凑个热闹?对了,既然是湘戾王余孽扎堆,险些被他们围杀的吴二三怕是要去大开杀戒的。至于其他的势力人物,乃至有没有不要脸的神通大能亲自下场,就只有天知晓喽。总而言之,这次好歹是个王陵,动静可远比灵应侯府要大得多了。”
刘屠狗听得头大如斗,讪笑着问道:“不去行不行?再说镇狱侯未必就会派我去,我瞧着哥舒东煌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慕容春晓一指阿嵬:“它从‘无心纸’上学来的功法残缺不全,得高人相助淬炼了一次,短时间倒是不妨事,日子一长可就难说了。再说即便你不管坐骑的死活,可不论是谁得到了‘多情笺’,最后也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她说罢抬手在脸上一抹,眸子里竟又是水雾升腾,委屈道:“小妹蒲柳之姿,及不上颜瑛姐姐风华绝代、还能一剑八百甲,不敢奢求什么三年之约……”
刘屠狗与颜瑛一同出现在金城关下,这一点不难查到,但因神通论道大会而起的所谓“三年之约”,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刘屠狗心知必是黑鸦中有人走漏了口风,也顾不得恼怒,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自古人情债最是难还,二哥我恩怨分明,到时候陪妹子走上这一遭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