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晓方才喝了一杯酒,此刻脸上似有淡淡红晕散开,明丽不可方物。
她那狭长的丹凤眸子横了谭恕一眼,就像在看一个傻子:“如此行事、这般传承,难怪连谪仙帖这个有大气数的宗门名号都被人抢了去,也活该你们青州练气士式微至此、形同灭门。”
“哈哈,慕容姑娘此言差矣,只消再出一位‘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的天人剑仙,纵使宗门只余一人又何妨?”
郑殊道的声音由远及近。
慕容春晓并不回头,口中应道:“我倒忘了,说起以身殉道的疯魔做派,你们西湖剑宫也不遑多让,我和刘二哥可都是印象深刻呢。”
说到此处,她下意识看向刘屠狗,正看见刘二爷那一口白牙,嘴角便也跟着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脚步声响,郑殊道已至院门口:“天下剑道殊途同归,行止难免有些相似之处,让二位见笑了。来来来,殊道给各位引见一位剑道真种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本就清静的院子中忽就变得愈发静谧起来,几人的心头更是瞬间一沉。
“嘶,好重的煞气!”
刘屠狗心头赞叹一声,不语剑魔吴二三的种种事迹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有南史椽的说书段子,也有江湖上或真或假的传闻。
一直背对院门的慕容春晓也再不能保持悠然娴雅的姿态,秀眉皱起,腰肢转动,半侧过了身子,算是暂避锋芒。
院中几人向郑殊道身后看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少年。
他与徐东江差不多年纪,但身形更显纤弱,神情则是古井无波,仿佛万事万物都不被他放在心上,唯余深入骨髓的淡漠冷寂。
这气质是如此独特,以至于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那同样不俗的容貌。
其他人观感如何,刘屠狗不清楚。
他眼中的吴二三,便如一个走在屠宰场中的屠子,简直无人无物不可杀,这让刘屠狗感到有些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