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道胸中谋算被上古谪仙帖门人一语点破,宛如捡到了某户人家的钥匙,入屋行窃时被归家的主人撞个正着,多多少少总有些尴尬。
他干咳一声,目视谭恕摇头道:“殊道既然给春雷改了名,便是自知德薄,承受不住其中的大因果。至于贵宗剑仙一脉最后的气数……”
他略作犹豫,神情随即变得坚定,坦诚相告道:“实不相瞒,殊道想拿去与飞仙观主交换一个承诺。事关生死,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慕容春晓闻言,稍一思忖,脸上露出明悟之色,再看郑殊道时,目光中便多了几分赞许。
她又将一双好看的眸子转向刘屠狗,笑容促狭,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见郑殊道这个心机颇深、绝算不得好人的世家子好言相求,刘二爷虽谈不上被其打动,倒也并不反感。
他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道:“屠灭刀,从来只是屠灭刀。”
郑殊道面上一喜,才要致谢,便听刘屠狗继续道:“只不过……”
“刘都统但说无妨!”
刘屠狗轻轻摆手,屠灭刀立刻飞回了刀鞘。
“只不过,咱们走江湖的但凡遇到如此局面,要么做过一场、分出个高下,要么讨价还价、求一个和气生财,像你这般空口白牙就想占便宜的,二爷还是头一回见。”
郑殊道闻言一怔,亦是头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春晓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以手扶额道:“二哥啊二哥,我就知道你从无成人之美的雅量。郑公子何等人物,怎会平白欠了你的人情不还?你可知他一旦事成,能挣下一份多大的基业?他今夜肯将气数换鲁绝哀一诺的事情讲出来,便是做好了日后被你大敲竹杠的准备,可绝不是什么空口白牙。”
自始至终未曾开口、比不语剑魔还要沉默寡言的徐东江忽地插言道:“二爷也从无阻人成事的恶念。”
“这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