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
温然觉得,自己每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力气。
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疼上一分,她突然想挣开他的怀抱,可是,他抱得很紧,很紧,她挣不开。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婚,就因为有病的人不是我,是你吗?然然,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
墨修尘抱着她的力度,一点都不松。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中,带着让人无法摆脱的深情,幽幽地落在她耳边,似提醒,又是控诉:“你说,有许多夫妻,没有性生活,一样可以相守到老,而我们,只是不要孩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去领养,你要几个,我们就领养几个,我们把那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修尘,你刚才答应了我的。”
墨修尘一番话换来的,只是温然简短的几个字。
她眼里的心疼不再,脸上的痛楚也隐了去,泪痕未干的小脸上,恢复了最初的清冷淡漠,仿佛,他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墨修尘心下一窒,有种突然坠落深渊的感觉。
他忽然把她从怀里拉了出来,眸光深深地凝着她,沉沉地问:“然然,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的?”
温然眸光闪烁,避开他锐利的眼神,垂下眼帘,淡淡地说:“一个陌生人,我不认识。”
陌生人?
墨修尘眯了眯眼,不相信她的话。
他心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是一般的人,只知道然然不能生育,告诉她的,也只能是这些,她就算一时的无法承受,也不至于如此绝决地要和他离婚。
离婚这个词,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除非,这人是傅经义。
上次,记者会那天,傅经义就打过电话给她父亲顾岩,他若是打电话给然然,告诉她的,必定会比其他人告诉她的多。
“然然,你告诉我,是不是傅经义给你打的电话?”
“不是,我都说了,是一个陌生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没说自己是谁,只是让我买报纸看。”
温然不耐烦的打断墨修尘,挣开他的手,转身朝屋子中间走。
墨修尘紧紧地抿了抿唇,跟着她走到屋子中间,温然蹲下身,他也蹲下身,帮着她去捡那些报纸。
两个人一起,把满地的报纸都捡了起来,叠得整整齐齐,温然接过他手里的报纸,心里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他的眼神,沉静如水:“修尘,我不是一时冲动,你也不要试图说服我,我们好聚好散,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好吗?”
“如果,我说不好呢?”
墨修尘看着她清冷绝决的小脸,生硬地吐口。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那么爱她,爱到胜过自己,怎么能舍得和她离婚,只要一想到失去她,他就心痛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