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道嗓音,穿透沉寂冰冷的深夜,似是一阵淡漠的风吹拂过耳边。

楚晏的挥鞭的动作一顿,皱眉望去。

那人就这么形影单只的站在那里,仿若要和背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火光斑驳中,身子显得越发单薄。

单凭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楚晏却在他麻木淡然的眼神底下,感知到了里面深沉的、仿佛快要被窒息淹没的痛苦。

他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道细微悲伤的声音,仿若正在轻轻呼唤自己过去,这是第二次。

头一次在雪地里,自己丢下他走了,第二次……

楚晏如同猛然惊醒般,扔开手里的九节鞭,迈开大步沉重的步伐,坚定不移地朝他走去。

傅时雨眼神呆滞,站在原地没动,或者已经没力气再动了。

呼啸而过的风卷起他垂在鬓角的长发,楚晏无意间看到了那头墨黑光滑的发间,竟多了几丝极其刺眼的白发。

楚晏仿若被一记重拳击向胸口,登时痛的五脏六腑绞作一团。

傅时雨眼里动了动,见楚晏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跟前,他习惯性的弯起眼眸,刚想说话,整个人突然被拦腰腾空抱起来。

世子两字迟钝地咽回喉咙里,傅时雨眼里茫然,怔忡看着眼前这张紧绷冷峻的侧脸。

众目睽睽之下,楚晏就这样抱着傅时雨大步离去,丢下一脸莫名的士兵和大夫在背后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傅时雨脸上罕见升起了丝薄红,小声嗫喏道:“可以放我下来了,世子。”

楚晏置若罔闻地抱着他回到了空着的营帐,傅时雨还没说话,就被轻轻放在了铺着褥被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