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阴冷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似锦,像是似锦敢说一个不字,他便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似锦面色微白,最后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

傅时雨神色复杂,心里思绪万千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那少年穿着单薄的里衣,跪在冷冰冰的黑屋里,傅时雨看到他正对着的香案上摆着瓜果,上面侍奉着牌位,写着先夫沈闻江生西莲位。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没想到夫人会偷偷跟我去柴房。”似锦在外面小心翼翼地说:“公子,你就同夫人认个错吧。”

“你受着伤,又三天没吃饭了,再这样跪下去,你身体恐怕受不住了。”

少年像是没听到,依旧直挺挺地跪着。

“……”见房里一直沉默着,似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傅时雨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完整看清小时候的沈言亭,不,应该是沈朝落是什么模样。

少年的双唇皲裂,脸色惨白,肩膀上的烧伤没处理,在白色里衣上映出一大片刺眼的血渍,稚嫩的眉眼间能看出几分后来的影子,但眼里的情绪还不能完全隐藏,仔细辨认,能看出眼底泄露出的几分戾气。

正出神的时候,傅时雨突然听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即一道过于单薄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她脚步很轻,跟没搭力似的,甚至在这个空荡荡,又阒然的屋子里,都听不到纹丝的声音。

那妇人从阴影里缓缓走到少年的跟前,她五官并不出色,只能称得上小家碧玉,空洞的眼眸里透着冷漠和绝望。

“你可知错?”她冰冷道。

少年不开口,只对着那妇人磕了个头。

默然许久后,他才低哑地说:“母亲,既然南瑶皇后已死,我想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