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除奶(奶)皮包骨的手摸着李除的手掌。眼睛里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力气。像是强弩之末像是蜡炬垂灰。
李除拍拍他奶(奶)的手,“奶(奶)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
王桂春道:“我没事儿没事儿……”
李除笑道:“我知道的,就了解了解。”
王桂春让他去了。闭了眼睛,虚弱而疲惫。
李除心痛如绞。捡垃圾、扫大街一手拉扯他的奶(奶)还没来得及享福,就病重成这样。而他卖了房子,也依旧无力负担这样的病。
李除找到主治医生的时候,主治医生正在喝枸杞茶,他戴一副眼镜,大腹便便模样。李除进去就陪了个笑脸,“郑医生,您好,我是王桂春的家属。我想找您问问我奶(奶)的情况。”
郑医生喝一口水,看着寒酸十足的李除,面色不咸不淡的,双手交握,看着他说道:“你奶(奶)这情况已经到了中晚期,说实话,如果能马上换肝的话还能活些年头,但是,如果只是每周做两次化疗,只能拖延一段时间。”
李除:“那□□的事儿……”
郑医生:“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院里只能尽快紧着找不是?这要看缘分的。有的有匹配得上的,说动手术就动手术了。有的等也等不到。”
李除:“您说的是、说的是……”
“你们欠费已经欠了万把块了,去把钱交一下吧,不然我也没有那个权限继续给你们用药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李除去排队缴费,交了费用之后,手机的余额就只剩下四位数了。下一次的缴费都够呛。李除心里压着千斤重担,但是他不能垮。他垮了,他的奶(奶)怎么办?
大四毕业,赵乘乘没有继续读研,他压着及格线过的,拿到了毕业证。回到家里的时候,赵爸赵妈打算请亲戚还有朋友一起上尊云大酒店里庆贺他毕业。赵爸手指上带着三个二十克重的金戒指,扳指戴得翡翠。脖子上挂着串二十多万的黄金佛牌。赵妈的耳朵、脖子、手腕、手指、脚腕都戴了钻石首饰。紧着赵乘乘嘘寒问暖,宝贝的不要不要的。
赵乘乘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碗红豆沙吃。一边吃一边说:“爸,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我想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