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元宵节,李除手持一盏橙子花灯,凭栏而望。十六楼不是最高,却也很高了,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大冷天摆摊卖画糊口有什么好,跟我回王府,我养你啊!”
说话的人一身紫色修身长袍,束腰窄袖,高束马尾,一支翠绿簪子斜插其间,面容俊美,笑得肆意张扬,一副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的纨绔模样。
心中传来微微刺痛,嘴角勾出一抹苦笑,眼中难掩哀痛。
“吃不吃酒酿圆子?”
再也不会有人逼我吃酒酿圆子了,而我却每年今日都来吃一碗。一样的摊子,一样的酒酿圆子,吃起来竟是苦涩难咽。
赵乘乘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快走快走,马上要放焰火了!”唇角微微勾起,你总是时时想着占我便宜。
可是,夜很长,路却很短。
“嘭”远方天空炸开一束烟花,点亮了星空,闪耀了星空下众人的眼。
“等我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会每年带他来看焰火……你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说话的人唇眼含笑,听得人断了心肠。
燕王府
将橙子花灯灭了,取出灯油,放入匣中装好。这盏花灯有些年头了,竹竿似常被人摩挲,已有了一层幽光沉静的包浆,尾端坠的流苏也洗得褪了色。
夜深人寂静,但照壁孤影。
“李除。”“晚安。”
赵乘乘,你走慢些,待我百年之后,与你合棺同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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