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的行为只是在破坏秩序。这不是变革, 而是单纯的报复和宣泄。”
绫辻行人反问:“你利用自己那群狂热的追随者们来达成目的, 但同样的,你也成为了他们的面具。你不可能没有思考过这一点吧?”
为社会所困的弱者们固然可怜,但不可否认其中的一些人不会自己思考,也不知如何反抗。
二十面相的出现为他们指了一个方向,他们便戴上二十面相的面具以此自居。
这看似是反抗,实则是毫无主见的随波逐流。借用二十面相的身份来宣泄长期以来积压在内心的不满。
“二十面相”的面具之下,便是这样的一群人。
一群乌合之众。
“确实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二十面相平静道。
侦探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找上了我。”
二十面相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前公式的缺陷在于对罪行判断全都基于个人,没有唯一的准则。而老师的‘Another’是能做出绝对正确的判断的异能力。‘如果能将这份异能作为法则一起并入奇点,新秩序的建立会比预想中更加顺利。’”
他顿了顿:“——我是这么想的。但想达成这一点必须要您自愿赴死才行。”
绫辻行人:“但我是不可能那么做的。”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二十面相摇了摇头,十分惋惜。
而后,他忽然问绫辻行人:“老师是不是在想,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坚持要和您见面?”
侦探看向二十面相。
“或许是我认为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能够在最后关头说服您加入我们,”二十面相摊开手,“又或许,我只是希望能由您来见证这一刻。”
“绫辻老师,无论二十面相还是杀人侦探,所做的事都无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注定不被人理解。”他朝绫辻行人伸出手,“那么为什么不选择改变这个世界?您的异能力绝对是比法律更完美的规则。”
绫辻行人不为所动:“你好像搞错了,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
听到绫辻行人的话,二十面相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旋即轻快道:“是吗?不愧是绫辻老师,简直跟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
他像是回忆一般:“他当时恐怕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结局了吧?”
绫辻行人皱起眉:“‘他’是谁?”
这也是绫辻行人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异能力的相关资料只有权限极高的人才有资格查看,而二十面相的追随者中大概率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究竟是谁把他的信息透露给二十面相的?
二十面相没有回答,而是倒退着走向广播塔边缘。
青年的声音轻到宛如叹息,神色带着种奇异的怀恋:“我已经被这个令人生厌的尘世纠缠得太久太久了。”
侦探站在原地,赭色的眸子注视着二十面相:“你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能成功吗?”
“只凭您一个人是阻止不了我的。”
青年在夜风中张开双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后仰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