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晏沥躺在同一条被褥中,她斜躺着, 他从背后抱过来。
落地窗外的树梢覆满了雪,阴白的天, 蒙着层霜雾的湖面, 世界都浸泡在冷色调的忧郁和凄美感中, 最是写伤春悲秋的故事的好时节。
柏菡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一头埋进晏沥的颈窝中。
这一面是暖洋洋的。
晏沥任她放肆地在身上取暖,“你想在哪里办婚礼?”
柏菡调整了下姿势,额头顶在他的下颚上, “我不想办婚礼。”
“不想?”
“嗯。”
晏沥沉默半响,“第一次的婚礼,我准备得不是很好……”
确切来说,是没准备,找了个婚礼策划公司就不管了, 一点心没用。
此刻是又恼又悔。
“我知道。”柏菡淡淡道。
“我们亲吻,不,只碰了一下,你就撇过眼不看我了。”
她借机又挖苦了他一下,皱着鼻子抬起小脸看晏沥的反应。
晏沥苦笑,“是我错了。所以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吧。”
柏菡摇摇头,在他怀里整出一番大动静,像鱼翻了个滚,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遗憾有时也有遗憾的美,它时刻提醒着我,爱不能忘我,”她停下来,用指尖碰了碰晏沥的鼻梁,“也能提醒我们相爱不容易。”
放下手,她用欢快的语气说:“主要是办婚礼太累了,还费钱。我呢,也没有多少想请的朋友,没什么必要。”
而且就以他们两家父母的关系来说,来了尴尬,不来也尴尬。
“但是我们去蜜月好不好?”她亮晶晶的眼中闪烁着流光,“你能有空的话。”
“好。”
按柏菡的意思来,她希望这第二次结婚进行得无声无息,就像普通过日子那样。
二人挑了1月16日去领证,晏沥问柏菡为什么,她不说,神秘兮兮地抿嘴笑着。
“等以后再告诉你。”
去领证的那天,天下着小雪。
柏菡把晏沥推到门外自己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时外头披着件长及小腿的羽绒服,可之下却是光溜溜的脚踝。
晏沥拦住她,皱着眉道:“很冷。”
柏菡抬头瞥了眼他的西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穿得像是要去婚礼一样。
晏沥哑然。
柏菡说:“反正车去车回,只走从车到民政局的那一小段路。”
替公司其他人开车许久的陈叔这回可算是又替晏沥开了,他也穿得尤为正式,翻出了家里的老西装,坐得端正。旁人看起来还以为是要送新人去婚礼上。
柏菡坐进车里,和陈叔打了声招呼,打量了他的装束,笑着不语看向窗外。
老人家忌讳不好的天气领证,但她却觉得下着雪便是好天气。
1月16日,是她和晏沥第一次相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