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徐宴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事儿,这些事说出来,只让他醒悟到自己往日索取的行为有多冷酷和无耻,这种感觉,当真是糟心极了。
“家中也不富裕,我身强体健,便是不补也不碍事。”他道,“乘风的话,我幼年时也这般过来,他身为徐家长子,如何就不能吃苦?敏丫,你且照顾好自身,我不是那等体贴之人,你且要学会多顾着自己。”
低垂的眼睫下,丸子眼神闪了闪。抬眸的瞬间,她一脸小心翼翼和不确定:“我,我得多顾着自个儿?”
“你若不学会顾着自身,亏败了身子,将来也是我与乘风的拖累。”徐宴叹息道,“只有你顾好了自身,我也才能安心做文章考科举不是?”
丸子仿佛被说服了,转身欢欢喜喜地去宰鸡炖汤了。
不过在炖汤之前,她先煎了一碗药喝下去。这些要确实是调理小产后妇人的身子的。老人都道小产是必然要坐小月子的,若不仔细护养,女子早衰是必然的。
丸子对这方面很注重,她不怕早死,但怕早衰。
喝完了药,吊上了汤,她马不停蹄地又去了屋里给脸上的冻疮都仔细上了膏药。
丸子仔细给嘴唇和脖子做了个养护,又给脸做了一套保养推拿。忙完这些都半个时辰过去。丸子琢磨着没镜子太难熬了,必须要买一个回来。纯粹靠手感来真的太累了,不过若非敏丫条件太糟糕,她也没必要耗费大量精力做这些。
那恼人的小童,从早晨丸子醒来至今,没在她面前晃过。
丸子还在奇怪这小孩怎么了,刚出屋子,就看到徐乘风立在堂屋的桌子边斜着眼瞪她。小家伙鼓着脸,没桌子高却凶得很,粉嫩的小脸上却是怒火和愤恨。丸子不知这小屁孩儿又怎么了,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你跟爹说了什么!”小孩儿突然追上来,“你跟爹说了什么,他为何一大早就教训我!”
丸子根本不理他,出了门先去灶下看鸡汤煨得如何。
捞出来看鸡肉没完全熟烂,她往里头丢了些红枣枸杞,盖上盖子又转身往屋外走。
徐乘风昨日没好好吃饭,闻到鸡汤味儿就有些走不动道儿。但是他虽对丸子态度恶劣,在某方面却被徐宴教导得很不错。再想要的东西,再眼馋的吃食,从来不会上手去抢去颓丧,只会大呼小叫地让人送给他。
所以此时见着吃食也只是吵吵闹闹地非要喝汤,丸子根本搭理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徐乘风见丸子不搭理他,怒起追上她,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