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被绑住手脚的项人杰坐在榻上。一名昆仑弟子看守着他。
看守只有一人。
郑灼心下稍稍安定。
他已有了计划。
左右看看,郑灼闪身进了对门的厢房。
那房内有几名弟子,都已经在铺上睡了。人多杂乱,都睡得乱糟糟的,无人在意郑灼进来。
郑灼在最靠近门边的地铺和衣躺下,一直睁着眼睛。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听见对门传来动静。
郑灼悄悄透过门缝一看,只见那看守的弟子出去了,想来是去解手。
按昆仑派的规矩来说, 此时他应当是要同他人换班。但这弟子显然是嫌麻烦,想当然地认为附近都是自己人,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径直出去了。
他太过大意,给郑灼留下了行动的空间。
听那看守的弟子下到楼下,郑灼立刻溜向项人杰所在的房间。
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郑灼进入了厢房。
一片漆黑中,项人杰坐在床上。
门的响动让他微微抬头。
“……没想到你竟能进到这里。”
他一眼便认出了郑灼。这让郑灼大感意外:为了防止有人起疑,他刚刚还带上了面巾。现下,只露出一对眼睛。
“项伯,你知道是我?”
“你没练过那昆仑派的身法。行为举止,一眼便知。”
项人杰闭上眼睛。郑灼凑上去,将他手脚松了绑。
“看守出恭去了。”郑灼低声道,“他怕是马上就要回来。周围都是人,被吵醒可麻烦得很。项伯,我们得快走!”
谁料项人杰慢慢摇了摇头。
“那玄机老牛鼻用点穴手】封了我的穴位。眼下我无法提气纵身,跑不远的。而且……”
“……你看看窗外。”
窗外?
郑灼闻言向窗外望去。
黑暗中,树影摇晃。
“窗外……?”
“左手边树上一人,右手边丛中两人,正面马房内一人,从这里看不见的客栈门口还有一人。”项人杰说,“都至少是有一门功夫大成的亲传弟子。他们确实将我看得紧,不过,不是仅凭这看着我的马虎眼一人。”
“那他们为什么派他?”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他铁布衫】练得好,也可能是因为他嗓门大。”
郑灼都不知道项人杰还会开玩笑。
咚、咚。
就在郑灼哑口无言的时候,楼板轻微地震动。
那去茅房的弟子正慢悠悠地走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