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张见已经走远了。
经过一晚上的冷风敲打,梨园的地面上又落了一层叶子,铺在后院的几棵大树下。院子被收拾的像个菜园子,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抬头就能看见被雾遮住的山,这半山腰的风景果真是美。
沈适换了件毛衣和西裤,就下了楼。
“穿这么少会感冒。”萍姨跟上来。
沈适:“无碍。”
张见将车已经停在院里,打开后门,沈适走过来低头就上了车,再关上车门,缓缓驶出梨园。
盘旋的山路弯弯绕绕,天也似灰暗。
沈适坐在车里,闭着眼睛。他穿着灰色的毛衣,清清淡淡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透明的玻璃片后面,那双眼也淡漠极了。
张见看向后视镜,多瞧了几眼。
沈适慢慢睁开眼:“怎么了?”
“还没见过您戴眼镜的样子。”张见笑着说。
“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要放在二三十年代,像一个民国读书人,斯斯文文,都可以和闻一多徐志摩较量一番。”
沈适没听过这种言论,倒是笑了。
“你很喜欢读书?”他问。
“除了给您当秘书,最喜欢的事儿也就是读书了,平时没事儿就翻开看看,总不能太闲。”
“读什么书?”
张见开车速度又放缓了些,道:“外国小说偏多一些,也爱读野史传记,觉得新鲜还有意思。”
“这么喜欢读书,不陪女朋友?”沈适问。
张见顿了片刻,笑笑:“分手了。”
沈适沉默,看向窗外。
张见道:“有时候不太理解她在想什么,也猜不出来,挺难捉摸的,搞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沈适抬眸:“还喜欢?”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不喜欢我了。”
沈适半晌才道:“女人是挺难琢磨。”
“不过还好,分手了也轻松了,不用再想着每天怎么哄她开心,有时候真挺累,想想还是挺渣的。”
沈适皱眉:“渣?”
“是我,我渣。”张见干涩笑笑,“刚分手居然觉得轻松,也没有想着怎么去挽回,您说我是不是挺渣的。”
沈适:“分多久了?”
“两天。”
沈适:“她也许在等你电话。”
张见:“您跟我说笑呢吧,分手是她提的,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还是微信分的手,干净果断,怎么可能还会等我电话。”
沈适:“女人大都口是心非。”
张见听罢,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沉默。
“我们是大学同学,不同系,她是那种比较文静的女生,倒不是第一眼有多惊艳,就是很耐看,心事也多,老藏着不说出来,相处久了也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