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过来。”
池栀语闻言,看着她冷静的表情,身子没有动,“有什么事吗?”
白黎淡淡道:“妈妈叫你,你应该先过来,不知道吗?”
那天白黎的情绪不稳定,神经处在敏感状态。
池栀语选择不违逆,迈步走到她面前。
白黎沉默的,低眼看来。
对着她冰冷的双眼,池栀语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
而白黎没有给她机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出声说:“练功时间到了,去舞蹈室。”
这犹如一个魔咒。
是噩梦的开始。
池栀语脚步往后一退,却来不及防抗,白黎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拽过她的手臂,强迫性的拖着她往舞蹈室方向走。
池栀语记得那是个冰冷的牢笼。
四周开着刺眼又冰冷的灯光。
残白。
环面的镜子,冷酷的照应着她一次次的摔倒和站起。
仿佛一台录像机画面。
毫无尽头的再续,重演。
而镜头外就是白黎的声音——
“重新来,手错了。”
“脚错了。”
“下腰不对。”
“重新跳,重新再来。”
......
重新。
白黎话里最多的词。
伴随着池栀语的舞蹈动作。
不断的重复,重复。
而字词犹如一把刀,割过她旋转的脚尖,脚腕直至全身。
当时,池栀语感到似是什么浸湿了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她没有在意。
空旷的舞蹈室内。
池栀语只记得那天自己就像一个机器,被人按着重启键,不断的跳着。
无数的跌倒与地板的撞击声响起,夹带着白黎冰冷的声线,一点点的摔打在她的神经上。
就在快要断裂时。
倏地。
一道重重的开门声响起,门把随着力度撞到墙上。
“砰”的一声,打断了白黎那道“重新”。
池栀语大脑有些迟钝,迟缓的抬头往门边看。
来人的身影模糊,她却一眼就认出了。
是谢野。
认知传来。
那一瞬,即将断裂的神经松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