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敬丰哑然失笑,将那宣纸折了起来丢给了百里墨。
面对柯敬丰的嘲笑,傅玄麟并未恼怒,反而比他笑得张扬。
“柯相不懂珠翠首饰,自然不知这淡紫水晶石何其珍贵,更不知柯娘子在金万玉上货第二日便买下了所有的淡紫水晶石。也就是说,全京城除了柯娘子,再无第二人有这水晶石了。”
柯敬丰的笑容霎时凝固在了脸上。
下一秒,柯婉宁便走了进来。
她一看见翎王殿下便不由得心虚,一改往日张牙舞爪的模样,恭敬地朝他行礼。
“翎王殿下安,您怎的来了?”
“本王若再不来,柯娘子的所作所为便要让柯相公的一世清白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柯婉宁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直垂着头。
“翎王殿下说什么呢,婉宁听不明白。”
傅玄麟颇为玩味的看着这父女俩。
两个人都凑不齐一个脑子,要不是有太子庇护,他们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听不明白?那本王就只好去陛下面前,好好说说柯娘子是如何收买丁未与平四,又是如何让他们绑架戒色明国公之女的了。若陛下听闻柯相之女如此歹毒,不知会对柯相作何感想。”
傅玄麟把脸一冷,作势发怒,拍案起身。
突然,柯敬丰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
“翎王殿下且慢,都是老夫教女无方,纵得她无法无天。此事绝不能告诉陛下,若翎王殿下高抬贵手,老夫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柯敬丰虽有些愚笨,但权衡利弊他还是分得清的。
要是私下解决,脸只是丢在了家里罢了。
要是陛下知道了,定会以他教女无方、治家不严罪罚于他,他这张老脸可就丢到全夙寒国了。
一旦声名狼藉,他的相公之位恐怕也难以保住。
傅玄麟没理会柯敬丰,反而死死地盯着柯婉宁,“那么柯娘子呢?”
柯婉宁见柯敬丰跪了下来,她的心态也崩了。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我承认,是我指使那两个铁匠绑了湛星澜,我嫉妒她讨厌她,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了席怜儿的挑唆。”
柯婉宁一边哭一边爬到了傅玄麟的脚边仰望着他,两只手紧紧拉着傅玄麟的袍子。
“翎王殿下,我去给湛星澜道歉,去给她赔罪,求求您不要告诉陛下。”
傅玄麟睥睨着她,想起湛星澜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躺在枯草堆上的画面,心中便有一团无名之火灼灼燃烧。
“好,既然柯娘子已全部招认,那便画押为证。”
傅玄麟伸出左手,百里墨立马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认罪状放在了他的手上。
“画,画押?”
柯婉宁泪眼婆娑,手松开了傅玄麟的袍子,整个人明显往后躲了躲。
“本王也并非强人所难之人,若柯娘子不愿,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且慢!”
柯敬丰算是看明白了,翎王这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拿捏他们父女的。
“婉宁啊,画押吧。”
柯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柯敬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
柯敬丰怒火中烧,只恨自己这个女儿做事留痕,让翎王抓到了把柄。
“你做出此等卑劣之事,翎王殿下没让你入狱已是开恩,难不成你要整个柯氏一族为你做的蠢事付出代价吗?你大哥春闱在即,你得为他想想啊。”
“好,我画押。”
柯婉宁撑着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走向桌案。
她伸出右手大拇指,蘸取印泥,按在那张认罪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