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这山峰组成的海浪渐渐将萤火吞没。
前行不知多久,又一小丛荧光从峡谷中浮现,竟有些令人惊喜的妙美。
三轮车一拐,开始下坡,山中夜色皆被参天大树所遮挡。
孟昀便知快到了。
许是夜里亮了灯的缘故,清林镇街道看上去比路西镇要温暖。
镇子不大,依山而建,房屋皆是木质结构。小路层叠向上蜿蜒,拐几条小巷,到了一户民居门口。
走进院落,像进了鬼屋,四遭夜幕沉沉。
孟昀眼皮乏重,感官迟钝。
她忘了自己如何走过天井,进了屋,沿小楼梯上了阁楼;也对散发着潮湿木头气息的房间和简陋的布置无动于衷。
阁楼低矮,约十几平,一竹床一木柜,一竹桌一藤椅。
床边立一架落地扇,地上叠放两个崭新的塑胶水盆,里头有毛巾牙膏和水杯。
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是藏不住半点动静的。
陈樾帮她把箱子放好,说:“洗手间出了门,天井右边。你先洗漱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就住天井对面。”
孟昀周身低气压,说:“谢谢。”
陈樾似乎想安慰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楼梯上,他的脚步声消散。
孟昀一屁股坐在箱子上。
头顶白炽灯泡散着昏黄的光,几只蚊虫围着打转。
四壁之内一片寂静,屋后头夜虫鸣鸣。
她脑子空空如也,一串红色的“家徒四壁”弹幕在她头顶转圈圈。
她自拍一张,又颓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