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低血糖了。”姜岩喊,“谁有巧克力?”
可军训接近尾声,谁还有零食?
“孟昀。”陈樾轻轻喊了她一声,她没反应。
教官说找个男生背她回营地,送去医务室。他一看陈樾,就问:“同学,把她背得回去吗?”
陈樾点了下头。
何嘉树跟姜岩帮着把孟昀架到陈樾背上,他便逆着行进的队伍返程了。
很快,队伍消失在身后,路上只剩了一身迷彩服的他和她。
世界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唰唰的声响。
孟昀像是陷入了最深的睡梦中,乖乖趴在他背上,脑袋歪在他肩头,鼻息一缕一缕喷在他脖子里。
他脸红了,脖子红了,耳朵也红了。或许是背她走了太久的原因。走得久了,她会不由自主慢慢往下滑一点,他总得停下来稍稍颠一颠,让她趴得更稳当更舒服些。
有时轻轻一颠,孟昀的脸颊便会撞上他的耳朵,女孩儿的脸软软的很细腻,他身子一僵。有点儿怕她醒来,又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她微醒。
渐渐,他呼吸越来越沉,开始听不见风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吸气喘气声。汗水像小小的河流从他额头淌下。可他心里没有半分怨言,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于他而言,背着她行进并不是一件苦差。
八公里的路,陈樾不知道他是怎么背着她走回营地的。但奇怪的是后来每每回想起,他并不记得他嗓子烧了,嘴唇干了,汗如雨下,衣服湿透;也不记得手脚酸痛,脚板欲裂。
他只记得她的呼吸温热而均匀,擦在他的耳朵上;还有那一路遮天的核桃树,在风吹过的时候,日光洒下的斑点满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