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带进来了,就挂在外面。”余蔓晦气地摆摆手,这杀夫之仇报得像在梦里走了一遭。
带兵在刺夷方向埋伏在今凤侧翼的梁池,伺机了半日,直到逮到几个没头苍蝇乱跑的逃兵,讯问之下才将信将疑的往前挪了挪,然后带余蔓招他回程口信的传令兵就来了。
那一晚今凤上下飘荡着一股难言的躁动,就像白天要打喷嚏没打出来晚上憋得直倒吸气。不过紧接着发泄的途径就来了,沿苕溪反噬凌阳侯防线如期进行。
他们隔绝开凌阳侯伸进水路唯一的阵地,驻扎在前桥的裘燃也早跟后方重新联系上,他们虽不能连成阵势但也能做到遥相呼应,裘氏一时的危机依然解除。
期间凌阳侯出奇的保守,不仅没没紧逼今凤也没骚扰另外三县,乖顺的不可思议。凌阳侯的乖顺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
天下风云变幻,京城尤为精彩,兵马大元帅申绍与太师刘昂积怨已深难以调和,终于由皇帝亲手打破了平衡,皇帝抛弃曾经的护身符申绍倒向了刘昂一边,并下诏逼申绍交出三万护城军的兵权,申绍很好地诠释了“君若无情,我便一不做二不休”,他抗旨不尊,将家当悉数带上领兵叛出京城,一路南下最终在苕溪发源地三川,三川令大气都不敢出灰溜溜地走了给申绍腾地方。
申绍自带三万亲兵,在苕溪初来乍到,不用有任何发展生息直接就是一霸,凌阳侯不可避免的怂了,放谁谁能不怂?申绍和裘燃可是师兄弟,一个他能照量着上,两个一起还是算了。
秦婴子这几个徒弟各为其主界限分明,师兄弟间从不勾连徇私,可怪就怪在申绍一路下到三川就停了,说和裘燃只有一墙之隔也不为过,这不由得韩芋不多想,否则申绍怎么不往吴辞在的仙泽去,怎么不往贾裕的云中郡去呢?
当然,裘燃在前桥能站住脚还是靠自身的出色的能力,要知道前桥那个地方可几乎是完全被凌阳侯势力包围着,只有一个小口,小口外面还就是苕溪。
申绍在三川安顿下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是放话溪南溪北,邀请各路英豪来参加他三十六岁的生辰宴。这种口头邀请,别人未必去,余蔓和裘燃坑定是要前往的。
同门之间各自奋斗,有界限是有界限,但师兄妹难得有相聚的机会,怎样不赴邀,想必申绍也是有所察觉方辰和余蔓的动向才有此动作。
余蔓和裘燃一个在今凤,一个在前桥,自是不能一道前往三川,裘燃得续兵力一路打穿了前桥与三川之间的凌阳侯领地,而余蔓则是装束低调地坐了艘小船逆流而上去为大师兄贺生辰。
苕溪上烟波浩渺,余蔓面围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坐在船头,望着北岸生出几分旧地难回的忧郁之感。
“瞄~”
一双毛绒绒的梅花瓣小胖爪子交替踩着余蔓的腿,这是一只开船前神不知鬼不觉留上来的花猫,眼睛圆圆的有铃铛大,被余蔓撸了两把耳朵就彻底赖上了,走哪儿跟哪儿,走到船头就跟到船头坐着。
余蔓低头看着乐此不疲地踢踏肉垫的花猫,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温柔的笑意,她一下下挠着花猫的背脊,再抬头时眼中的愁绪已一扫而空。
“小梁啊,低调点好不好,你跟门神似的站在那儿谁还不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余蔓一眼抽到船舱外站军姿的梁池,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