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乘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种酷刑他没法承受,除了双手和头,全身都在高温水里煮,不是铁打的身体,没人扛得住。
哪怕只进去一次,只要之后治疗不到位,出了一点差错,化脓感染也会死人。
就算不死人,也要面临截肢的危险。
还不等闲乘月继续从安德烈嘴里套话,外面就响起了铃声。
有点像学校上下课铃的声音,但没有那么响。
安德烈连忙站起来:“吃饭了!”
他冲闲乘月笑:“今天有牛奶面包!新人来的时候才有。”
是疯人院进新人时才有的特殊待遇。
只有这一天。
“快点!选大的!”安德烈看闲乘月还坐在沙发上,急得都要跺脚了。
闲乘月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跟着安德烈一起离开病房。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统一的病服,灰白色,闲乘月已经把胸前的纸条撕了,任务者们也都跟闲乘月差不多,跟闲乘月一个病房的任务者也都没有和任务者搭话,而是先找病人。
餐厅不算很大,就和大学食堂差不多,排队拿餐盘,然后再由护工打菜。
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则由护士照顾说是照顾,也只是帮忙打份菜,哪怕他们吃得一脸一身都是也没人管。
闲乘月也打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菜。
一勺豆子,一小块牛奶面包,还有一勺土豆块,没了。
分量倒是还行,能吃饱肚子,但跟营养搭不上关系。
他坐到窗边的空位上,目光从玻璃窗望出去。
窗外就是病人们放风的广场,几张椅子摆在水泥地上,四周都拉了网,广场里只有两颗孤零零的树,树旁边有一个小木屋,应该是存放工具的仓库。
向更远处眺望,是一眼望不尽的树林。
这是一座修在人迹罕至之地的疯人院,远离人烟,即便这里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更何况这里的病人几乎没有亲人挂念。
能被送到疯人院的,基本都是父母亲人已经被烦透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放在哪儿都一样。
闲乘月吃了勺豆子,煮豆子,没有放油,只放了盐。
土豆也是煮的,土豆块上也洒了盐。
唯一还算香甜的就只剩那块牛奶面包。
闲乘月正想吃口面包,旁边却突然爆发了桌子被掀的巨响。
随着那一声巨响响起,闲乘月觉得后脑勺一痛。
他转头去看,两个病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他们不停用手拍打对方的头,脸色涨红,表情狰狞。
刚刚砸到闲乘月后脑勺的是一个餐盘。
他伸手摸了摸,头发上还沾了汤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衣服没脏,现在他没有第二套衣服,衣服脏了自己也没法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