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下,红唇翕动。饱满的唇珠因为主人的不情愿而被咬在齿间,颤颤的,更显艳。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元阿笙看着红盖头随着轿子摇晃,贴在面上若即若离弄得他愈发烦闷。
手一抬,红盖头被扯下。本就皱皱巴巴的又被揉进细白的指尖团成球。
“少爷,您别急,马上就到了。”
“谁急了!”元阿笙双腿一盘,胳膊肘杵着大腿,下巴落在手心。
“那您把盖头盖上。”还没轿子窗沿高的元豆儿鼓着一张娃娃脸道。
“少爷……”
“少爷,夫人说……”
元阿笙长睫垂下,听着外面的话,捏着盖头的指尖又紧了几分。“捡回一条命,不就是赚了嘛。”
“少爷你说什么?”
元阿笙将盖头一甩,随意搭在脑门儿。顺带还嫌弃地吹了吹。“豆儿,你没觉得你今天的话多了些?”
“多吗少爷,少爷我只是高兴。”豆儿一步两蹦,走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累。
轿子从东一路往西街去。
街道上的叫卖声渐行渐远,越走,元阿笙身板儿挺得越直。刚刚的吊儿郎当不复存在。
哪怕是坐在轿子里,他都感觉到这边的气氛的肃穆。
西街点雨巷,京城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
元阿笙手指稍疼。他垂眸,看着自己指节上掐出的指甲印凝滞片刻,换成指腹摩挲着。
这里不是现代社会,封/建是会吃人的大老虎。稍有不慎,连累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元家。
更何况,他这次嫁的人家是这皇城里除了皇帝之外第二大的老虎顾恪决。一个老古板。
元阿笙来之前,原身是一个小傻子。他除了些浅薄的记忆,其余的一片空白。但是据他自己来的这几天观察,已经非常能肯定:当朝首辅,凶戾,好为人师,老得掉牙。
想想,元阿笙喜服下的肩膀颤了下。
轿子晃动,忽然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
下一秒,轿帘被拉开。
几个轿夫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倒是有媒婆压低了笑声在跟谁聊天。接着凌乱的脚步过来,停在自己两步路侧。
盖头底下是一双红布鞋。
“元姨娘”
我他妈!
元阿笙猛地攥住自己的拳头,恶心得差点给吐出来。
“咳咳……”
“咳咳!咳咳咳!!”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