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那凸起到了手背。
几乎一瞬间,一个红得发黑的小虫子跑出来。果大爷手凌空一掐,又极为小心地捏住塞进了从腰间取出来的竹桶里。
元阿笙低头。
他盯着自己的手。
“啪嗒!”血液混着汗珠同时落下。
刚刚还只有一条血痕的手顿时像开洪泄闸,几条血线你追我赶淌出来了。先是黑色,进而黑红,一直过渡到鲜艳的血红色。
一条一条,像白雪大地上开出的靡丽的花。妖冶而诡异。
豆儿小心托着元阿笙的背脊,抹了一把眼睛又立马换一只手扯下自己的帕子。“少爷,擦擦手。”
“不慌,老爷子的这个药粉倒一点。”老人随手扔了个葫芦瓶。拇指大小,精致又朴素。
元阿笙刚刚疼得厉害,现在已经虚脱地坐在地上。
他苍白着一张脸,声音虚得缥缈。“大爷,这是什么东西?”
果大爷撇撇嘴。“雕虫小技,最简单的惑心蛊而已。”
“那它有什么作用?”元阿笙盯着自己被豆儿拖起来上药的手。
“作用,就是让你听话。”
顾栖一怔。
元阿笙长睫如破碎的蝶翼,轻振。
“……听话,听谁的话?”
老大爷晃了晃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竹筒。“主子家大业大,就是他不做什么,但是也耐不住小人的记恨。”
“好了好了,这些个事儿岂是我一个守门的老头子能知道的。”
“老人家我有事儿,不招待了。”
元阿笙被豆儿扶着站起来。
就这会儿,他还觉得自己手臂酸疼,隐隐发冷。
“对了!”
老头从小门里伸出个脑袋,“你最近好好休养,别干活儿。不然小心趁虚而入,又找上你。”
元阿笙抿唇,淡淡一笑。“知道了,谢谢大爷。”
*
回去路上。
元阿笙对已经按耐不住的顾栖道:“你去吧,跟你主子说一声。”
在顾府,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是放在顾府以外的人眼中,他就是顾府其中的一个。
或许他本身的价值不怎么样,但是能害到顾府任何一位主子,那他们便是成功。更别说,他们的目标十之八九是顾府的一家之主。
“是。”
顾栖离开。
豆儿寸步不离地挨着元阿笙,护着他只上了一层药粉的手。“少爷,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