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笙被扰了,不满地轻哼。
顾恪决胸口一凉,抬起的动作僵住。
昨晚的记忆灌注在脑海。喝酒前的,喝酒后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低头,下颚擦过顺滑的青丝。
是阿笙。
顿了顿,他又重新放松了身子。让趴在他胸口的人睡得更舒服些。
困意散得一干二净。
他垂眸,试图在漆黑的夜色中看清怀中人的模样。可这会儿天还没亮,连轮廓都瞧不清楚。
他低头。
下颚贴在了小少爷的额头,转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
等缓过手上的酸麻,大掌嵌着那截细腰,又将人往怀中抱了几分。
这一早,顾恪决比原来晚了半个时辰起床。
顾冬蹲在已经亮起火光的厨房门口,拢着一只手,脑袋时不时点一下。
“你要不进来坐着,那门口正冷嘞!”说话的是暖烘烘做在灶孔前烧火的阿团。
“不用。”
话落,主屋的门一响。
顾冬立马像一只呆头大鹅,直起脖子精神了不少。见自家主子出来,他忙笑嘻嘻地提着灯笼迎上去。
“主子。”
“回栖迟院。”
“是。”
阿团望着那已经关了的大门,默念:“主子怎么不留下来跟少爷一起吃个饭呢?”
“主子要上朝,哪里来的时间。”
“可惜了。什么时候他们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阿饼也叹:“那得看咱们少爷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是啊。”
*
天光将亮未亮的时候,最是冷人。
元阿笙皱着眉头将自己蜷着,不情不愿地从梦中醒来。
明明刚刚还暖和得不行,怎么这会儿又冷了。他暗自咬牙:明儿指定要多灌几个汤婆子!
冷醒了就睡不着了。
元阿笙只好穿了衣服,去厨房里烤火。
地里的白菜已经被砍完了,剩下些萝卜。
萝卜叶子平日里喂鸡喂鸭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萝卜脑袋大的也有巴掌大了,这会儿吃正好。
一清早,厨房里就炖上了萝卜羊肉汤。
元阿笙过去的时候起码已经炖了一个时辰,萝卜的清爽与羊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那是满屋飘香。